“当家的,该醒来了。”
翌日,天光熹微,沈铭浑浑噩噩间,被虞阳落温柔声音唤醒。
“洗漱的热水,妾身已为你烧好,便放在灶台上。”
沈铭从床上坐起,看到虞阳落随意将长发盘成一个妇人髻,气质慵懒妩媚,正自打扫着房间,
只觉这女子好美,脑中记忆涌现,这可不就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媳妇么?
虞阳落忙了好一会,见沈铭愣愣看着自己,不觉好笑,
双手叉腰,自带万种风情韵味,妩媚问道:
“好看么?”
沈铭点点头,便站起身来,笑道:
“好看,我家媳妇是村里最好看的!这身材,也是最好生养的!”
虞阳落听得这话,娇嗔瞥了沈铭一眼:
“一大早便说些没羞没臊的话,好不正经!”
边说着,边服侍沈铭穿好衣服。
“当家的,你今日去吴铁匠处修补锄头后,莫要忘了前往集市,你外面穿的这件袍子破的厉害,趁着今日赶集,且买件新的。”
虞阳落边说,边将二十余枚铜钱放到沈铭上衣内衬口袋处,又自拍了拍他胸膛,忍不住,用脸蹭了蹭沈铭胸口。
“花这些钱作甚!我这袍子还能穿得,到是你嫁给我后,好久不曾买过新衣,今日我便去集市扯上几尺好布,给你做条裙子!”
沈铭搂着虞阳落腰肢,又将她额前发丝理顺,正想耳鬓厮磨一番,却被虞阳落推开:
“你是当家的,老穿着破袍子不好!容易被外人笑话!今日必须给自己买件新衣,否则晚上莫要上床,与我睡在一起!”
明明是心疼丈夫的话语,却莫名被虞阳落说得极有压迫感,好似上司教训下属一般。
沈铭听得这话,便生出些熟悉感觉,
眼前的妻子形象,隐隐与一个身着黑色绒袍的女子重合,
那女子,让沈铭异常忌惮!
过得片刻,这异样感觉,却又消弭。
沈铭挠挠头,觉得自己该是昨夜没睡好,产生了幻觉,
便自轻笑,将虞阳落搂到怀中,说了些甜言蜜语,临走了,还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方才提起墙角锄头,出得门去。
虞阳落面红耳赤,目送沈铭远去,直到背影消失在村口,方才关上房门,
来到织布机前。
“我下次得要克制些,不该老对相公发脾气……”
她如是想着,便坐下,打开机杼夹口,又是一愣:
“这织布机,该如何使用来着?我怎忘了?”
………
沈铭来得村东头铁匠铺,掀开破布门帘,便自呼喊:
“吴大哥!今日还要劳你使些好铁,将我这锄头好生修理一番!”
便见一个魁梧大汉,下颌胡茬泛着青光,相貌极是凶悍,赤着上半身,探出头来,手中铁钳兀自夹着块烧红烙铁:
“沈哥儿,你终于舍得将那破锄头修一修了,且放心,为兄一定给你多使些好铁!”
吴铁匠,在沈铭记忆中,乃是自己发小,虽看着老成,实则只比自己大上几个月。
“好铁使多了,大哥怕是要亏本,小弟眼下可没多少闲钱。”
沈铭笑着与吴铁匠答话,自取了铁匠铺里水壶,倒了杯水,一口饮尽,
砸吧着嘴,不是酒,寡然无味……
吴风将烧红烙铁固定在铁毡上,右手大锤极有节奏,敲击着烙铁,头也不回说道:
“你娶了我们村顶一顶二的好女子做媳妇,却日日来我这里哭穷,真是该死!”
吴铁匠一边笑骂,一边打铁,又自交代到:
“晚间再来取你那锄头,我前些日子买了些好酒,晚上你来取锄头时,陪为兄我喝上几杯!”
沈铭听得有酒喝,喉头不自觉,便动了动,
他很想答应下来,又怕喝了酒被虞阳落数落,一时拿不定主意,便应付了几句,走出铁匠铺。
集市不是每天都有,今番,却是在距离此处二十余里的镇上举行,
沈铭被虞阳落好一番交代,不敢耽误,便朝着镇子赶去,
出得村口,瞥见两人高木质牌栏,上面刻着此村名字,又涂着红漆,显得喜庆。
“北拖村……”
“这名字有些熟悉……”
沈铭心中一时惊疑,又挠了挠头,觉得好笑:
“这是我一直居住的村子,能不熟悉么?”
便又继续匆匆赶路。
到得集市时,看了半天,却还是觉得袍子太贵,没舍得买下,
犹豫了会,来到布铺,扯了几尺紫色好缎子,
又觉得黑色也适合虞阳落,亦扯了几尺,
待店家包好,便提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