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允低头不语,庙殿之内另有四名意阶武者,亦皆沉默。
明明殷烈如今伤重,虚弱无比,只要一到国都,便将彻底失去翻盘机会,沦为砧板之上任人宰割之鱼肉,
可他此刻表现出来的压迫感,却极为强烈,让身为魂阶初期的李允都有些抬不起头。
“殷烈,你一个庶出子,也敢染指皇位,现在还大言不惭,妄辱我漠冰国体,倒是真不知羞!”
坐于一旁的殷杰,看到五名高阶武者一时竟被殷烈气势慑服,心中便生起莫名妒忌之意,
总觉自己被比下去了,当下一声冷哼,装作不屑的言语中,透着难以掩饰的嫉恨:
“以下犯上,率兵逼宫父皇,你这不仁不孝之徒,有什么资格与我等说这些!”
殷杰声音不小,却带不来气势的提升,显得色厉内荏,
李允此刻也缓过神来,当着殷杰面,将手中水壶收起:
“三殿下不愿喝水,那便不喝,想来以你势阶修为,虽受重伤,倒不会死于半途,至于你心有不甘,我倒是理解,但成王败寇,本是天道,你此番输了,是输在圣上智计之下,技不如人,又何必顾左右而言他?”
殷烈听得这话,脸上露出一抹讥讽,轻笑道:“技不如人?李统领说的好!只是,父皇所用之计,若我当年愿意使用,怕是再就位登九五了。”
殷烈如是说着,俊朗面庞一缕发丝斜垂,勾勒出比寻常好看女子都要秀美几分的容颜,
雌雄莫辨。
正要再言,
殷杰却倏然起身,来得他身前,手臂高抬,狠狠挥下!
“啪!”
响亮耳光,清脆入耳,喝骂之音,随之而来:“我方才与你说话,你竟理都不理,这般看轻于我!你这下贱宫女生出的庶子,确是毫无教养!”
殷杰咬牙切齿,骂得大声,脸上怨毒之色毫无遮掩。
他之前一直认为,自己无论身份地位,智计心机,乃至手中势力,都碾压殷烈,
不曾想,此次殷烈出兵入京,竟是一路碾压,而自己手下小半要职人员,也都是对方安插的间谍!
这对心高气傲的殷杰而言,是难以忍受的屈辱,如今重夺优势,自然想尽办法折辱殷烈。
这记耳光抽的极重,
鲜血溢出,染于唇上,宛若胭脂。
殷烈斜睨殷杰一眼,却无太多在意,脸上讥讽笑意,一时更浓。
旋即苦笑,长长叹得口气,似自语呢喃:
“我那胞弟……”
“他自小懂事,极有主见,竟背着我自作主张,与父皇申请前往大新为质,又不知使得何种手段,将自己行踪泄露,遭到南瑜阻击……”
“他做的这些,无非是为了让我与大新结盟,并顺便让殷杰背上个弑亲之罪。”
“但是,他又如何知道,这些年我忍辱负重,早已积攒了足够燎原漠冰局势的实力!”
“失道者寡助,我那父皇,尽举国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早已人心尽失,漠冰需要一个为国民考虑的天子,而非重复北境自百霜之后的势弱!”
“这些年,我牺牲的太多,眼见着身边志同道合之人,为重振北国之威,忍辱负重,委身于贼……”
殷烈说到此处,轻蔑看得殷杰一眼,仿若看着条豚犬,满是挑衅。
“眼见便要成功,可惜,功亏一篑!我此番前往仙居阁,为防万一,还带了一名魂阶之上武者暗中护持,到得此时,却不曾见他出现,想来,定是遭到了阻截。”
“被你们劫持至此,一路之上,我便在思考一个问题,父皇是从哪里临时凑出这么一支高手队伍来的?他麾下实力,我早已打探清楚,国内能威胁到我的势力,亦早已与我达成联盟,我死了,对他们没有好处。”
“那么,这突然杀出的一只奇兵,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想啊想,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