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陈煜的身上。
“宁丰先生,求求你……发发慈悲!”对方颤颤巍巍地抓住宁丰的鞋子,吃力地抬起头。此时,他的五官都开始模糊了。
“放开你的脏手!”杨诚破口大骂着快步向前,一脚踹断了此人如泥沼般的胳膊。
那人微微一颤,连忙低下头去,眼中带着一抹稍纵即逝的怨毒。
“我知道你。”宁丰缓缓蹲下身,看向对方再度抬起的脑袋,看着对方那重新燃起的求生的表情后,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但我有几个问题需要你回答一下。”
“第一,那个在凌晨开始出现的黑夜匪徒必然是你们。但是……在此之前出现的黑夜匪徒是谁?还有,四楼那位虚假的医生又是谁?”
“第二,陈煜在被匪徒抓走回来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还有,他是不是患有抑郁症和焦虑症,后期是不是有变成双向情感障碍的问题。”
“第三,按理来说,幸福公寓并不是在灾难当中一瞬而毁。是随着污染区指标的上升,才会逐渐变成不适应活人居住的重度污染区。按照规定,你们这些住户一定会提前得到通知并且迅速转移到新的住所。如果你们当时正常离开了,又为何在这里变成家畜公寓时回到这里?”
一旁,雯昕和杨诚不由点头。
宁丰的这三个问题的确很重要。
于是,杨诚直接拿出了诡磁带。
雯昕看了看这些快要人不人鬼不鬼的住户,立刻明白宁丰为什么不使用审判之面来直接查看记忆。因为他们的状况太过脆弱,已经承受不起审判之面的诅咒了。
不过为了求生,这帮怕死的人也必然不敢说谎。
“我……我说!”此人咽了口唾沫,连连开口:“其实在凌晨之后出现的黑夜匪徒为何要袭击别人,这一点我们不知道,我们真的不知道!”
“我们就像是汽油,虽然成为了黑夜匪徒的诅咒根源,却无法完全摆布他的身体!但是我们可以确定,每晚出现的黑夜匪徒的核心目的不是为了杀人,是为了找寻什么!”
“至于那个在此前出现的冒牌货,我们不止一次见过他去了五楼!我估计……估计他就是陈煜!但是,凌晨之后的匪徒为何要追杀前往五楼的冒牌匪徒,我们也不知道!”
“至于那个医生,他是在家畜公寓出现之后约莫半个月以后才出现的!从一开始,他就将目标对准了那些住户,并且一直在试图帮助他们治疗,这一点和他日记本的记录是一样的!”
“但是家畜公寓在数年前曾经发生过一次地震,那次地震直接引得五楼和六楼的诅咒差点失控!从那之后,医生也开始不正常了,接着就在四楼疑神疑鬼!”
宁丰眯着眼睛观察着此人的表情。
诡磁带证明此人说的是实话。
从此人身后那群同样想活下来的住户的表情来看,他说的也不是谎言。
“行,第二个问题呢?”宁丰继续提问。
对方缩了缩即将消失的脖子:“陈煜……陈煜从匪徒那里回来的状况,我们真的没有撒谎!他的确满脸满身淤青和伤口,但都不是那种会伤筋动骨的伤口。抑郁症……我们听说的时候,已经是他们要离婚的时候了!后来在离婚之后,除了陈教授,陈煜和他母亲就离开了。”
此言一出,宁丰眉心一蹙。
陈教授没有离开?
“至于你问的第三个问题,我们……我们也想不通啊!”对方的表情越发变形和扭曲,眼睛、鼻子都开始溃烂,只有嘴巴还能勉强开口:
“这件事情明显违反了规定,当我们知道时,污染已经来了!而且……而且公寓顶楼还突然出现了一道惊爆,那惊爆里仿佛还有谁在念经。”
“念的……应该是道教的经文,可开口念诵的人却……却似乎像陈煜的声音!等到我们察觉不对劲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时,我们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念经?
陈煜的声音?
在污染来临的时候,刚好就念诵了某种经文?
这么来看,如果对方真的是陈煜的话,应该是早就计算好时间的。
看来,关于住户方面的情况也要加快进度了,包括三楼那边一直无法开启的物业管理处。
忽然:
“那个……我已经说了所有知道的事情。”
“能……能救救我吗?”
旋即,身后的那群人也连忙跟声道:
“我也是!”
“拜托你也救救我们!”
“拜托了!”
求饶声、祈求声此起彼伏。
宁丰笑了,眼神中透着让人不安的玩味。他缓缓站起身,似笑非笑地看向那一团团不成人形的淤泥,说出了让他们最为绝望的话:“我什么时候承诺过……要救你们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