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泰在回京之前曾驻守南疆十余年,这一回季云泽因季相之功,才被派至通查肃州贪渎一事,季云泽并不知道葛泰在守南疆之前,曾是肃州骁将,如今,他的旧部依旧是他的人脉。
肃州主事郭通,当年就是葛泰帐下听令的。
季云泽对此尽完全不知。
“颜大人的意思,此事当真与葛家有关?”季云泽想起来,父亲之前听闻他与葛长婴有来往,还提点过,让他注意与人交往。
他并没有当回事。
葛长婴是个武将,性子直爽,能有什么事。
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有眉目的。
当初与他一起赶往肃州的宁安伯次子,至今下落不明,他们是秘密前往肃州,知道他们所走路线的人本就不多。
“宁安伯府的沈路没有你的好运,当初遇袭,他就已经命殒。”
“什么?”季云泽脸色骤变,尽无人告知他这个消息,“沈大人已经死了?”
“你命硬,若不是秦姑娘及时出手相救,只怕,你也回不来季府,黄泉路上只能与沈大人相伴。”颜时的语气很淡。
但季云泽知道他说得有多真。
哪怕是晚一点点,后头的追兵追了过来,他也是必死无疑的。
一瞬间,他心里又对秦家多了几分感激。
颜梦一瞧不太对头啊,五叔怎么硬是要将季云泽往秦妮身边推呢。
莫非,五叔当真不想她嫁进季家,不想颜季两家联姻吗?
强强联手有什么不好的。
他是怕到时候他得不到好处吗?
颜梦心里泛起几分不满,“季哥哥,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没有那么多如果,你还活着,好好回来了,比起沈公子,你命数更大,这是事实。”
“怪就怪沈公子命薄。”
季云泽的神情有点恍惚。
他虽有些才能,但一直在父亲的羽翼下,被护得好好的,没经受过什么风雨。
入了仕途,也一直是在父亲的关怀下行事,步步稳升。
唯一一次出远门办差,也是他自己求来的,想凭借自己的能力,建功立业,而非一直靠着父亲。
“莫要妄议。”颜时凉凉的扫了颜梦一眼。
颜梦心头一颤。
险险的低下头,不敢再多说。
她总觉得五叔很邪门,听说他幼时也是个很懦弱无依的,谁也瞧不起,稍长些,他尽像变了个人似的。
现在更是让人不敢直视。
季云泽回过神来,脸色还是不太好,“颜大人,尽知道是葛将军所为,是否可以将葛家拿下。”
“我这就去找我父亲。”
“季大人急什么。”颜时端起颜色漂亮的茶汤,唇点了点,入口的没有多少,“只要季大人配合,此事自然好解决。”
“颜大人请说,无论要云泽如何配合,云泽绝无二话。”上一回,他差点就丢了性命,这一回,葛家尽还敢派人来刺杀。
他们简直胆大包天。
若是葛家人不拉下来,他哪来的安全。
以后还如何出门。
颜时目光缓缓落在前头,有人朝这边走来,他要季云泽配合,自有他的道理,若仅是一个葛家,此事易解决。
但,一旦扯出葛家,葛家背后有一整条线。
“颜大人——。”秦妮来时,在门口看到明勒就觉得不太对劲,不是说颜梦来吗?
难道是季雨琴说错了?
“秦姑娘。”颜时长目微挑,“好久不见。”
啥好久不见,不是昨天才见过吗?
秦妮心里直嘀咕,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直言哪。
只是虚应着。
“是是是,颜大人贵人事忙,不像我,闲的。”她看了一眼季云泽,觉得他脸色不太好,怎么?又病发了?
他头上的伤应该好的差不多了,不过,脑子很精密,若留下点后遗症,也实属正常。
“颜姑娘也在啊,真好,这么大的人了,还要你五叔陪着。”秦妮寻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阿定跟在一旁,提着心吊着胆的,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一屋子的贵人,一个个都很吓人。
特别是那位颜大人,让人不敢直视。
“你说什么?”颜梦咬咬牙,姓秦的敢这么跟她说话。
“怎么?颜姑娘没听清吗?是否有耳疾,可让我瞧瞧?保证药到病除。”秦妮爽朗的道。
颜梦有满腔的委屈,双目一红,落下泪来。
“季哥哥,梦儿从未得罪过秦姑娘,为何她处处针对我?”
此时季云泽哪还想着怪秦妮,有了颜时刚才的一番话,他还得感谢秦妮救了他,不然,他就跟沈路一样,落得个尸骨无存。
“颜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