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火炮连续射击一段时间后需要让炮管冷却,也因为弹药实在昂贵,故在击毁蒙军的攻城武器之后,霹雳军战船不再集火齐射,而是由六个水军营的战船轮流射击。这种火力射击方式虽然节约资源费效比高,但形成的火力封锁线并不猛烈,只是削弱了蒙军的攻势,并没有阻止一波又一波的蒙军士兵冲来。播州军虽然善战又有充足的手雷,但经过长时间高强度战斗之后,体力已经大大下降,不然士兵已经出现疲态。反观蒙军但由于人数众多,在车轮战术之下,其士兵的体力要充沛得多。随着战况的继续,双方的体力差距越来越来,使得双方的伤亡比越来越接近。
在刘整的督战下,神臂城的新附军攻势极为凶猛,有次竟然突入了营垒中十余米,但被杨文带着亲兵队打退。要说杨文作战也十分勇猛,将一柄长刀使得出神入化,每每挥出便会收割一条人命。紧紧护其左右的亲兵队虽只有百人,却极为精锐,往往一冲锋便能将缺口处的蒙军击得连连后退。只不过刘整也骁勇善战其治军也极严,神臂城守军在他的调教下战力也非常强悍。当下刘整正带着手下集结在营垒的西门处,准备发动雷霆一击,一举击垮播州兵的防御,在他们对面的,正是杨文及其率领的亲兵队。此刻的杨文全身甲胄和须发上皆是泥水和血迹——蒙军士兵的血,紧紧簇拥在其周围的士兵也是如此。
就在刘整正要下令冲锋之时,身旁一个亲信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愠怒之中的他正欲暴起之时,只见亲信的手臂指向后方的神臂城东门。此时的战场上火光四起,爆炸声震天、喊杀声此起彼伏,但就在这嘈杂的环境之中,他却看见了神臂城东门不断闪烁着火光,似乎还能隐隐听到爆炸声和喊杀声。就在他疑惑犹豫的时刻,两名瘸着腿的士卒被带到了面前。火把明亮的光照之下,这两名士卒面色煞白,说话也是口齿含混,语无伦词,刘整好不容易才从他们口中听清楚:“东门被占,神臂城失陷了”。
得知老巢被偷袭后路被抄,刘整如坠冰窖,其手下的将校兵卒也如丧妣㛈,不少人甚至当众痛哭起来,因为他们的财产和家眷都在城中。丢掉了神臂城,意味着他们都成了丧家之犬。听得手下哭声一片,刘整心中更如一团乱麻,他心爱的小妾和这些年收刮来的钱财也都在城中。话说刘整也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当下他便稳了心神,喝令手下不得悲泣以免扰乱军心,接着便派人前去纽璘处报告消息,又下令放弃攻打播州军营垒,做好夺回神臂城的准备。虽然尚未得到纽璘改变攻击方向的命令,但刘整预判他必然会这么做,因为神臂城实在太重要了。
正如刘整的判断,纽璘同意了放弃攻打播州军营垒,而是将夺回神臂城作为当务之急。神臂城除了战略位置能隔断川东与川西的联系外,还可以锁住霹雳军从川西往外发展,也可以威胁下游的重庆。除此之外,神臂城作为潼川路府和泸州府的治地,还有大量的官府地籍和图册等资料。蒙军要吞并和治理潼川路府,这些资料极为重要。从当前的战局来看,如果失去了神臂城这个核心要塞,不仅整个泸州府都会被霹雳军拿下,甚至纽璘的所率的这一万多蒙军都有可能无法全身而退。实际上,在蒙军的作战计划中,神臂城不仅是击退霹雳军的关键,也是占领整个潼川府路的关键。
得知神臂城居然丢失了,纽璘愤怒之下面部也变得极度扭曲,一时间忍不住便拿起马鞭对着送信的校尉就是一顿乱打,打得那倒霉鬼满地乱滚。打得累了,他便放下马鞭开始破口大骂,既骂霹雳军又骂刘整无能。要不是刘整是忽必烈亲自下令要求务必援求的降将,纽璘一定会因其失城之罪将之杀头以泄心头之恨。愤怒归愤怒,面对这陡变的战局,他只得调整兵力部署,一边鸣金收兵,又令刘整将功赎罪夺回神臂城,其余蒙军则防止播州军趁机来攻;又连夜派出信使回简州,要求刘黑马和百家奴继续增派兵马前来支援。当他吩咐完,大队蒙军在乱轰轰之开始执行命令之时,天色已是微熹,小雨已停了。
又过了一日,刘整率军开始反攻神臂城。进攻命令刚下,东门外的上百台投石机和弩炮便开火了,一时间拳头大小的石头和儿臂粗的弩箭纷纷飞向向城墙,声势虽不比得火炮的山崩地裂,却也十分骇人。神臂城攻城武器在与俞兴交战之战受损颇多,后来更被霹雳军战船上的火炮击毁大半,刘整率军突袭播州军营垒之时,并未带上攻城武器。实际上,这些攻城器械和昨晚进攻播州军营垒被摧毁的器械播都是俞兴败退时留下的。因为神臂城中狭窄,加之击溃俞兴之后刘整忙得整修破损的城门城墙,尚未来得及将它们搬入城中,不料歪打正着派上了用场。
神臂城东门共有三道城墙,每道城墙间不过四五十米。霹雳军守军并没有守卫第一道城墙,而是在第二、三道城墙之后。在弩石乱飞之时,他们都没有站在墙上,而是躲藏在墙后墙根处,故并没有受到多少伤亡。除了第一道城墙外,东门的城防设施损毁也不严重。最脆弱的城门虽然被砸破,但因为霹雳军提前用巨石和木头堵死了城门洞,仍然无法通过人。密集的弩石飞来,霹雳军士兵都被压制得不敢冒头,只能光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