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凭尸体上的伤口来推断,不是很可靠。”林曦急忙表示反对,“这也不能作为破案的证据。”
更不应该记录在案件文书中。
“有推测总比没有好!”宋知府再次显露出招募人才的意图。
陆云帆带着一丝戏谑的目光扫了宋知府一眼,宋知府立刻轻咳一声,缩回了过分伸展的脖子。
林曦稍作思考,“之所以初步怀疑张谦,一方面是因为作案工具铁锯在经过张家附近的河边被发现,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张谦体格健壮、有足够的力量凶行。”
但经过尸检发现两名死者在死亡前没有反抗的痕迹、处于醉酒或昏迷状态,因此张谦的体格并不能成为关键证据。
“作案的铁锯并无特殊之处,一般家庭若有从事木工的,都可能拥有铁锯。”
也可能是凶手为了故意嫁祸于张谦,特意将作案工具丢弃在河中。
这样一来,任何经过河边、家中拥有铁锯的人都可能成为嫌疑人。
“我推断凶手可能是一名身高约五尺三寸左右的男性,体力与常人无异,他对钱、吴二人的饮酒习惯、常去的饭馆以及回家的路线了如指掌。”
只有熟悉这些信息的人,才能准确利用酒精使张谦等三人失去反抗能力。
“林仵作的意思是,制酒的人很可能就是凶手?”宋知府心中一震,突然将之前的线索全部联系起来。
难怪之前在衙门中,那酒的异常让人联想到这是一起预谋的谋杀案。
“会不会有两拨人?一拨负责下药,另一拨负责杀人藏尸?”陆云帆低声询问。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实际杀人的肯定只有一人。”林曦坚定地说:“尸体上的伤口几乎都是同一人造成的。”
宋知府想到钱、吴二人身上的贵重物品全都不翼而飞,这似乎也符合之前的推测,凶手这么做是为了拖延案件的侦破。
“那么,也就排除了凶手是因贪财而行凶的可能性?”
“对。”陆云帆断言,盗取死者身上的财物与更换尸体衣物的目的相似,都是为了混淆官府的侦破方向。
尸检、收集证据至此,还有许多谜团未解:比如凶手与钱、吴二人之间究竟有何深仇大恨?他们的死是否与那些奇异的祭祀活动有关?
钱、吴两位夫人似乎有意隐瞒着什么,她们所隐瞒的与凶手是否有关?
一时间,马车内的众人都沉浸在思考中,无人开口。
直到马车停在城外的乡间小路上,宋知府突然“哼”了一声,显得有些不悦:“陆大人,早说是来桑户家搜查头颅的嘛!”
“宋知府这是何意?”陆云帆眉头微皱,“搜查桑户有何不妥?”
“哎……前面有百余户,后面还有几十户,衙门已经挨家挨户搜查过了!没有发现!”
宋知府作为地方官员,虽然在破解奇案上不见长,但基本的侦查工作还是做得到的。
他没想到陆云帆竟然要亲自再做一遍这样的工作,这是他第一次表现出不满。
陆云帆略感意外,随即说道:“那就再查一遍。”
初次搜查时,真正有问题的桑户肯定会对官府采取严密防范;现在案件过去几天,桑户可能会放松警惕,再次搜查或许能有所发现。
“这近二百户人家,再查一遍何其困难?”宋知府显得不愿再费此功夫。
林曦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她眼睛一闪一闪的,牵着不太愿意的宋知府走到一旁私下交谈。
她轻轻地说了几句,宋知府开始是惊讶的,然后很快就同意了,转身去找那些负责的差役,让他们集合人员,开始准备搜查。
林曦转身回来时,笑容满面,“陆大人,您看这些人可能不够用,我们是不是等一等?”
陆云帆没有询问林曦是如何说服宋知府的,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林小姐,您刚才和宋知府说了什么?”虽然陆云帆没有问,但好奇心旺盛的冷剑却忍不住上前询问。
他笑嘻嘻地靠近,等待着林曦揭开谜底。
旁边,一脸严肃的陆云帆和尽力保持冷静的冷河也不动声色地倾听起来。
“我告诉宋大人,我之前在一本话本中读到过一个案例,”林曦指向那些桑户,“这些桑户辛苦工作,却被残酷的员外抽取高额利润,还要额外交纳税金;桑户们无法忍受,于是在一个黑风高的夜晚将员外杀害。他们将员外的头颅在家中展示,告诫子女:绝不可取不正当之财,否则会有员外的下场。”
林曦的故事简单明了,却暗示了宋知府:桑户们对钱财和吴二人的恨意,正如小说中桑户对员外的仇恨。
“第一次搜查时,桑户们可能会转移头颅,混淆视听;这次我们不放过任何一户,大规模搜查,即使我们猜错了,也更容易从桑户们惊慌失措中找到线索。”
宋知府宁愿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