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上泛着的光亮全是血迹?”冷剑依然难以置信,他蹲下身,用手去抚摸地面上的淡蓝光芒,发觉那光芒实在是擦拭不掉。
“这植物究竟是何方神圣?”
林曦点亮了一支蜡烛,为众人带来了一丝光明:“不过是一种与血迹混合时会散发光泽的草药而已。”
说破了也就没什么神奇了。
“我偶遇这种草药,观察到它接触血液后在夜间能发出蓝色的幽光。从那以后,我就经常带着它,以防万一。”
她一进门便察觉这库房异常整洁。
掌柜的曾说过,只有他和账房才持有这库房的钥匙。
每月的初一和十五掌柜的会来盘账,账房仅在查看物资时才会到此;而清扫的小二则是每月来一次而已。
“如此一尘不染的库房,实在是过于不寻常了。”陆云帆跟随林曦的思考轻声说道:“刚刚你判断得正是因为这个,没错吧?”
林曦轻轻点头。
“通知宋知府接管案发现场,我们去找萧云。”陆云帆眼中浮现一抹冷色。
“他逃不了的。”
在前往萧氏衣行的路上,陆云帆暗暗总结:萧云此人手段周密,作案细节毫无破绽,很多保护他的户人不愿意作证指认,连店里的小二也是他藏起来的,让本来简单的案件变得复杂。
“如果不是大人设下圈套,我们根本无法抓住他的蛛丝马迹。”冷剑叹气说,“还不知道冷河能不能看紧他呢!”
“他并没有逃跑的打算。”林曦轻声说道。
自从钱氏、吴氏两人被杀害已满八日,如果萧云真有逃跑的意图,他要是想出陵水城,他有充足的时间改头换面,逃往天涯海角。
到那时,就算案子能破,凶手也难以捉拿。
冷剑沉默地叹息:“好端端的,为何非要杀人呢。”
“对,还漏掉了这一点。”
林曦喃喃地说,然后认真地看向陆云帆提出建议:“如果我们找不出他杀人的理由,担心很难让萧云受到律法的制裁。”
一个如此周密的人,连更换的陶罐都能冷静地等待罐体自行破裂后再筹划杀人,她不信萧云没有预备对付官府的方法。
林曦与陆云帆对视一眼,两人同时脱口而出:“钱夫人。”
“车夫,转头去钱家。”陆云帆果断决定,冷剑与青橘相互对视,一头雾水。
“姑娘,你和大人是在玩什么悄悄话啊?”青橘急切地扭动着双手,“快告诉青橘吧!”
“耐心些。”林曦低声对青橘说:“去见一下钱夫人,一切都会明明白白。”
一对彼此关系既亲又疏的夫妻。
钱泰生前好色如命、宠爱众多,但钱夫人的地位未曾动摇。想要揭示萧云杀人的动机,钱夫人无疑是个突破口。
林曦深知钱夫人的厉害,明白让她说出真话的难度不亚于让萧云承认罪行。
陆云帆的思绪起伏,沉声说:“线索实在太少了。”
车内的四人都重重地叹了口气。
林曦轻轻揉着僵硬的颈项,忽然从袖口掉落一个小物件,她轻声一惊拾起,突然想起:“啊,这不就是我们需要的东西吗!”
“是什么东西?”
“我也想看看!”
冷剑和青橘都把脑袋伸了过来。
林曦展开一个小小的牛皮纸包,轻声说:“刚刚在案发现场找到的。我担心掌柜看见,便先藏了起来。”
牛皮纸包里藏着一颗小小的珠子。
“这是碧玺吗?”陆云帆几乎立即认出了珠子的材料。
“而且是价值不菲的碧玺。”冷剑补充道。
“我曾在钱夫人的手腕上见过相似的珠链。”林曦笃定地说:“钱夫人与萧云必定有所牵连。”
陆云帆一行人在钱家停留的时间不超过一柱香,随后便离开了府邸直奔萧氏衣行。
短短几息之间,身披孝服的钱夫人扶着丫头的手,同样坐上了马车离开。
离开之前,她回头望了一眼“钱家”的匾额,那一瞬间眼底深处的恨意迅速闪过。
萧氏衣行门前人来人往,来购买成衣的客人络绎不绝。
不一会儿,衣行门口就停满了三辆马车,将大门紧紧封锁。
从店内走出一位容貌俊朗的青年,他辨识出了马车上的车徽。
官员和钱夫人都已抵达。
显然来者不善
“诸位,请恕在下无礼,今日需早些打烊。”店内的年轻者对着宾客们展露温柔一笑,示意众人离去。
马车上的小青橘眼眶微红,轻声说:“那位店主明明那么和蔼。”
为何偏偏是凶手呢?
“小青橘,眼前是犯人,你哭泣不合适啊!”冷剑急忙阻止了青橘的情绪外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