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侄子谢承,如今也十四了,想给他纳两房妾室,这两人你觉着如何?”六爷落下一子。
十四就先纳妾?那谢小公子才开始从稚童转向少年,也太急了,这个沈婉青实在是接受无能,想想都觉得突兀:“既是谢小公子的妾室,六爷定是精心挑选,我虽只看了一眼,觉得这两位姑娘有着良好的教养。”
“你觉得谢承是个怎样的孩子?”
沈婉青心中奇怪,怎么跟她聊这个?实话实说:“我与谢小公子只见过二三面,小公子长得好看,就是性子清冷了些,不太爱说话。”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姑娘才能做他的妻子?”
“自是门当户对的。”
很好,希望以后她也记住这句话,六爷淡淡道:“沈家虽不是名门望族,亦是书香世家,二姑娘却下嫁陆忱为妻,可不是门当户对。”
她的事随便一打听就能知道,沈婉青惊讶的是像六爷这样看起来高冷严肃的性子还会与她聊这个,想了想:“六爷在伯爵府上见过阿忱,陆家虽是普通人家,阿忱却是有才的,我只是家中庶女,如今阿忱中了秀才,秋闱也将至,若秋闱能中榜,反倒是我高攀了。”
六爷看着棋局的深眸抬看了她一眼:“若有一日陆相公青云直上,到时陆娘子可会自请下堂?”
“六爷为何对妇人之事如此感兴趣?”
“陆相公非池中之鱼。将来有一日,定能有所作为”
这话沈婉青听得高兴:“阿忱真要有出息了,我高兴都来不及,为何还要自请下堂?不仅不下堂,还会更努力紧跟上他的步伐,让自己能与他同肩。”
同肩?六爷深眸微动:“若陆忱有了荣华富贵之后要弃了你这个糟糠之妻呢?”
沈婉青又落下一子:“所以,我得好好经营我的药铺呀,不仅药铺,只要有机会,还可以经营别的生意。”陆忱真当官了,她也没法像现在这般随时可以抛头露面,培养经营人才也是重中之重。
这回答倒是意外,六爷看着面色颇为云淡轻风的女子:“原来陆娘子早就给自己留了条后路。”
“六爷,你分心了,吃你两子,可别见怪。”沈婉青高兴地拿起两子放在一旁:“那倒也没有。我只是想让自己变成既能和别人开心地走一条路,要是有一天,只有一个人走一条路了,也能好好地走下去,这样也不负自己了。”
不负自己?六爷眸色微深,好一句不负自己。
亭子安静了下来,只有落字的声音。
就在沈婉青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时,六爷对随侍使了个眼色,随侍从袖中拿出一张契据放在了她面前。
“这是?”沈婉青摊开一看,再看,又看,确实没看错,是一份契据:“谢家两年内的药材都由交给我益生堂了?”这白纸黑字可比那天在伯爵府湖边口头许下的有保障啊。
“陆娘子是个生意人,我亦是。往后,还请陆娘子在小伯爷面前多多替谢承说好话。”六爷淡淡一笑。
有人脉可真是好用啊,沈婉青嘴角忍不住上扬,忙恢复正常:“好说,好说。”
内院。
随侍领了两个女子进屋,见家主正认真地看着书,便安静的候在一旁,直到见家主要添茶,贴身小厮上了茶后,才领着两人走上去禀道:“家主,这是新来的婢子,负责您的起居。”
荣承头也未抬,翻了页书:“先前的人怎么处理了?”
“六爷已下令打死。”
荣承轻嗯一声,先前院子里的婢子竟然将主意打到了他身上,六叔知道后将他身边的女婢都换了一轮,其实他只需男仆,有没有婢女都没什么差别:“六叔在做什么?”
“在和人下棋。”
荣承有些意外:“家里来客人了?”
“好像是一个药铺的东家,叫什么陆娘子的。”
沈婉青?荣承奇了,六叔不喜欢他和陆家人太过亲近,他自己怎么和她下起棋来:“六叔没有为难她吧?”
“小人来时,六爷和陆娘子正聊着天呢。”
荣承想去看看,最终还是忍住没去,只希望那个笨女人别惹怒六叔。
此时在亭子里,沈婉青下的棋虽然输了,可谈了笔大生意啊:“多谢六爷了,告辞。”
“送客。”
等到沈婉青的身影消失不见,随侍在边上道:“六爷,这陆娘子与那些娘子挺不同。”
六爷没说话,看着桌上的棋局,棋下得不错,不管是进路还是退路,看似保守,实则透着锋芒。
离开谢宅后,沈婉青只觉得整个人都是飘的。
自开业以来,这是药铺最大的一笔单子了。
“罗锋,你发什么呆呢?”沈婉青说了半天话,没见罗锋搭一句。
“东家说什么了?”罗锋还在想着六爷干嘛对东家这般好。
“咱们的铺子得改革一下。以后只要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