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援朝帮孙猛处理好伤口，问：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先说说吧。”
平静的声音，打破了屋子的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孙猛，奈何他一脸迷茫的缓缓摇头。
“我被套了麻袋，没看见是谁动手，但能肯定动手的人里有小孩儿，还有人抡了棍子。”
“再然后呢？”江援朝追问，“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或者什么动静。”
孙猛再次摇头，把手里的麻袋递给他。
“这是唯一证据。”
都是读书人，听到这番话再加上如此平平无奇的麻袋，都知道这个亏他是吃定了。但作为知青所的班长，明知他吃亏也得做点什么。
江援朝，“在哪儿被套的麻袋？”
“公厕旁。”
“你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吗？”
孙猛摇头，“就那天在识字扫盲班跟张庆年吵了一回，他应该不至于打我。”
“嗯，他的确没理由打你。”江援朝也跟着点头。
人家好歹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不可能跟他们这帮小年轻一般见识。
“杨乐，老耿，张锋阳，你们仨拿上手电跟我出去，咱们上公厕那边转转。”
江援朝说完，带人出去了。司薇这边也组织了几个女知青，拿上手电过去帮忙。
两伙儿人沿着公厕四周，足足找了半个小时，什么也没发现。
“司薇，回去吧，不找了。”
“好。”
大家回来后见屋里的知青都没休息，孙猛也保持着刚才的坐姿。
江援朝喝完水，冲炕上道：
“外面什么发现都没有，咱们先休息吧，天亮后我带你去找大队长，然后再定。”
孙猛听到这话终于有了反应，难以置信的抬头看他。
“天亮后再定？现在不抓凶手，天亮后哪还有线索。我知道你对我不满，可我现在都已经这么惨了，你就不能有点同情心？”
江援朝气笑了，指着门口站着的几个人，道：
“我们一起出去把公厕周围全都找了一遍，什么都没有，你还让我们怎么做？现在是凌晨2点45，难道你让我现在就去砸李队长家的门？”
张锋阳离孙猛最近，推了两下，小声提醒：
“先休息吧，现在不太好办，除了那个麻袋其他什么都没有，根本没法去找。睡一觉，明天早起再处理。”
孙猛狠狠甩开同伴的关心，奋力怒吼：
“没有就去找啊——这么多人难道还找不到线索吗？睡一觉！睡一觉！睡一觉醒来，黄花菜都凉了，还找个屁。我都被打成这样了，你们还能睡得着？”
徐琳慧彻底听不下去了，愤怒反驳道：
“你被打成这样跟我们有关系吗？你还有理了！大家帮你出去找线索，那是看在往日情分，你以为你谁？出去帮你找了半个小时，你一句‘谢谢’都没有，还在这儿充大爷，你算老几？你惨？你挨揍？你活该！”
孙猛早就失去理智，如今听她这么说，顿时气得不行，怒吼出声：
“有你什么事？用你在这显欠儿了？徐琳慧——你别仗着你两个哥哥在革委会上班，自己就在这知青所耀武扬威。我告诉你，泥人尚有三分土性，真把我逼急了，别说我对你不客气。我不好，谁也别想好？！”
“你——”
司薇拦住气到的徐琳慧，把人拽去身后，清冷质问：
“你想怎么的？你想让大家都别怎么好？说出个道道吧。”
孙猛狠狠打个激灵，瞬间找回失去的理智。
双手抹一把脸，狠狠舒口气，说：
“对不起，刚才我太着急、有点冲动，我跟你们道歉。”
“用不着。”徐琳慧气红了双眼，委屈的不行。
司薇扯着她的手腕儿，盯盯看着孙猛，又道：
“我不管你是真着急还是假敷衍，打今儿起只要琳慧出任何问题，你就是头号嫌疑人。”
“凭什么？！”
“就凭你刚才的态度还有说出来的话。江班长，我不希望高考之前再有什么问题，所以男知青这边，还望你严加约束。孙猛，你为什么挨揍我不知道，但只有你挨揍、别人没有，你睡不着的时候就该好好想想原因。”
司薇说完带所有女知青离开，董雨走在最后面，深深看了一眼孙猛，也走了。
闹腾这一下子，原本同情孙猛的男知青，此刻也都躲得远远。这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谁碰谁倒霉，还是敬而远之些的好。
江援朝习惯性揉揉眉心，开口说：
“都休息吧，明天还要搓苞米粒子呢，别再熬了。”
众人纷纷脱鞋上炕，挨着孙猛睡觉的张锋阳，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挪，虽然褥子还是紧挨的，但两个人中间有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