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你让我把工业券都带上，竟然是为了给他买表啊。这个是必需品，你来挑吧，我对这东西不了解。”
七八十年代的老物件儿，她都是在网文里看到的，根本没什么研究。更何况男人对车、对表这些东西，兴趣本就是高于女人，由他来选完全没有问题。
看来看去，最后选中一块“上海”牌手表，表盘大小正适合男人手腕儿，唯一麻烦的就是需要每天给表上一次劲儿。但当下都是如此，所以没得选择。
付完钱，李梁揽着她的肩头，边走边说：
“等年后咱们去粤城进货，那边走私的不少，到时候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给你买块梅花的，那个漂亮。”
“那就别只给我买，俩闺女也买一块吧，就说是78年的生日礼物。老大这块也这么说，至于小四跟小五年龄还小，到时就让他们来供销社挑一个自己喜欢的物件。”
必须做到一视同仁，否则就谁也别买。
“那我呢？”李梁委屈了。
说了一大堆，五个孩子谁都有，就他没有。
程瑶见状“噗嗤——”轻笑出声，在他劲腰处捏了一把，道：
“你想买啥就买呗，我又没拦着你。”
李梁哀怨地瞪了她一眼，狠狠撇嘴。
“我自己买跟你张罗能一样吗？”
事关自己的切身利益，他从来都不会委屈自己。
没确立关系之前，他都是有一说一，偶尔开个玩笑。确立关系之后，幼稚的、撒娇的、求表扬的……每一面都展示出来，也让她彻底体会到了那句“男人至死是少年”的含义。
“知道了，知道了，你过生日我帮你选。”
“这还差不多。”
二人插科打诨又逛了下服装区，明显还是这边的客人多，而且种类也不少，也有卖小孩衣服的。价格肯定比店里要便宜，但这边需要布票，他们不要。
出来买完年画跟对联等物，二人溜达回家，一起收拾食材。赶在七小放学之前把饭菜做好，没想到五个孩子一个都没有回来，就连放学的两小只也不见踪影。
“这么久都没回来，店里肯定很忙，我去瞅一眼，你在家等着”
程瑶说完拿起面包服，李梁赶紧伸手拉人。
“既然知道那边不得闲，咱俩就赶紧吃，吃完去替他们五个。”
程瑶听了觉得在理，放下面包服给彼此盛饭。
四菜一汤，本该一家子团团圆圆吃顿消停饭，没想到又得分几悠。就在俩人快吃完时，外面传来开门声，李旺国领两个弟弟进来了。
“咋回来这么晚？店里很忙吗？快去洗手吃饭，我跟你爸去买了鱼跟肉，赶紧过来吃。”
李旺国“嗯”了一声、拿瓢舀水，跟弟弟们洗完手进屋，拿碗筷吃饭。全程就等着父母问他体检的事儿，可他们问的都是店里的情况。
“……我们同学家长去了好几个，我跟小五帮忙装袋、看门，我二姐他们根本忙不过来。”
“是啊妈，我班也来了好几个同学呢，都是买过年的新衣服。”李旺家笑眯眯地补充。
程瑶看着两小只的样子，每人夹了块红烧肉，最后又给李旺国夹了一块。
“多吃点，我给你带的那几块大白兔吃了没？”
“吃了一块，剩下的都给小四、小五分了。妈，只要我肝功结果没问题，我就能选上。那个穿军装的领导都说了，我特别好。”
既然母亲不问他体检结果，那他就主动分享，反正都是一家人，没啥可害羞的。
程瑶见他这般兴奋，从柜子里拿出小盒子放在桌上，说：
“能选上最好，选不上也没事，咱就继续念夜校。今天跟你爸去供销社买的，算是你78年生日的礼物，提前先送了。”
“不用，我们孩子过啥生日啊。”李旺国嘴上说着，但脸上还是很高兴的。
能被父母这么惦记，哪个孩子会不幸福？
李梁咂舌一记，狠狠撇嘴道：
“想要就要，别整那虚头巴脑的样儿，咱家可不兴假假咕咕。”
李旺国被呲哒的有些扫兴，李旺家则对盒子里的东西很感兴趣，不停催促亲大哥赶紧打开。李旺民虽然没说话，但双眼也一直盯着。
程瑶怼了李梁一手肘，咂舌道：
“好好说话不会，非得呲哒孩子。旺国别理你爸，这东西就是他挑的，快打开看看。不过你爸刚才说的很对，咱是一家人，难道只许我过生日买东西，你们过生日就不买了？家里的服装店你们都有付出，咱们大家是平等的。”
李旺家闻言顿时瞪大眼睛，焦急追问：
“那照妈这意思，我跟四哥过生日也有？”
“当然有啊，今年你俩过生日就可以去供销社挑个自己喜欢的物件儿，但得在家里能承受的范围之内。”程雪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