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喊啥啊,我们是来串门的。你这是喝了多少?上头了?”
陈向上边说边走到炕边,顺势就要脱鞋上炕,被李梁一胳膊给拦住了。
“哟,梁子干啥啊,还把且儿往外赶啊。”
李梁没有喝多,但眼前这三位是村里出了名的滚刀肉,他最看不上。
“你还算且儿吗?我没看谁家且儿进屋就让人帮忙办事的,而且说得那么理所当然,那么理直气壮。我该你们的?就算一个村住着,好像关系也没到非帮你们的地步。我凭本事吃肉,至于这汤给谁喝,还轮不到你们置喙。”
“梁子叔,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好歹咱是邻居,有钱大家一起赚,吃独食拉旋屎……”
“邻居咋了?邻居欠你的?我大哥就不帮你,你能咋滴!你别在这儿给老子揣着明白装糊涂,我顶看不上你,懂吗?”李槊喝多上听了,再加上又是搁自己家,谁的面子也不给。
冯二壮被呛的有些挂不住脸,但还是嬉皮笑脸的说:
“看三叔这话说的,我……”
“别特娘叫老子三叔,顶烦你不知道?去去去,少来我家,瞅你就膈应。”
换做是没喝酒的李槊,哪怕再烦也不会真的说出来。只能说酒后冲动,自控力差,就这么直接秃噜了。
如此,冯二壮彻底挂不上脸,愤恨扔下一句“很好”,便转身离开。
刚出屋,鲁桂珍就抱酒瓶子进院,见到他愣了一下,问:
“啥前儿来的?咋不多坐会儿?”
“你们家炕沿儿太高,老子坐不起。”冯二壮不客气的怼完,大踏步走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陈向上跟唐爱军也从屋里出来,面色一个一个难看。
这次鲁桂珍学聪明了,不开口、不问话。
“都他娘的什么玩意儿,自己不努力就想着沾光,我大哥的光凭啥让你们沾,臭不要脸。”
屋内传来李槊愤怒的斥责,鲁桂珍暗道一句“坏了”,赶紧进屋。
“咋回事儿,干仗了?因为啥?”
“你干啥去了?”李槊瞪眼睛质问。
鲁桂把酒瓶子放桌上,好笑的说:
“我能干啥去,不是你让我出去打酒吗?”
“那你出去把院门挂上啊。”李槊不悦拿起酒瓶子又问,“孩子们呢?”
“旺山领旺民他们去村里玩了,旺男和旺君带陈岚去大哥家了。嫂子跟二姐没回来,我挂门他们进不来咋办?”
人家说的有理有据,李槊想发作却不得法门,只能给他们仨倒酒。
鲁桂珍心知问不出什么东西,转身去外屋炸盘花生米,又把缓好的冻梨拿几个放上桌。
“你们吃着,我出去看看孩子,顺道把大嫂、二姐都接回来。院门我从外面锁上,免得有人过来。”
“知道了,你去吧。”李槊挥挥手,端起酒杯继续跟姐夫、大哥喝。
鲁桂珍锁好门往村里走,离老远就看到村中空地聚集了不少人群。
别看是大队长的媳妇,凑热闹,爱吃瓜的毛病也有。
没等走近,就听到陈大妮的大嗓门在瓜啦——
“骗你有糖吃?那是我亲眼看见的。戴着金耳环,手上还有金镏子,穿的小棉袄就到这,那小腰露的……啧啧啧,没眼看。他们说在林场做临时工,你相信吗?前段时间邮回来的包袱、咱都看到了,省城寄的。”
吴畅妈听了点点头,说:
“那倒是,我也听我老公公提过一嘴,好像他们一家去省城了。”
“你们听听,五叔的儿媳妇都给我作证了,这事儿没跑。”
“我啥前儿给你作证了,我只是说我公爹提过一嘴,我可没给你作证。”
吴畅妈怕担责任,赶紧撇清关系。又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扔下一句“我家有事儿,先走了”便匆匆离开。
她一走,其他几个胆儿小的也都跟着陆续离开,就怕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陈大妮不管那个,继续瓜啦着道:
“反正不管咋说,突然这么有钱就是有问题。刚才旺男跟旺君走路的样子,大家也看着了,像小姑娘走的吗?”
“那你说说,小姑娘走路啥样?”鲁桂珍终于听不下去了。
原本还没听出来说的是谁,可都提“旺男、旺君”了,她自然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虽然她对妯娌一家不算亲厚,但人家做生意肯带他们,就得铭记于心。更何况她这么诋毁旺男、旺君,自家旺雪也会受连累,绝对不能惯着。
人群自发的让出路,她大踏步走到跟前,继续要求——
“你把话说清楚,我们家旺男和旺君走路咋就不像小姑娘了?我大伯哥一家在省城做生意,用你在这儿瓜啦?”
原本被抓现行的陈大妮还有些心虚,如今听到“做生意”三个字,顿时来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