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陈大妮也真是个妙人,年前闹成那个样子,这会儿还能若无其事的来家串门。
放眼整个光明大队,估计也就她一个这么厚脸皮的。
过年不能赶客走。
所以即便李栗再看不上她,也只是低头、不说话,冷处理。鲁桂珍跟她一样,默不作声的揉面、掐剂子。李梁跟陈勇伟是男人,这会儿肯定不会开口。
程瑶倒是没有惯着,敲了两下饺馅儿盆,说:
“猪肉大葱馅儿和牛肉萝卜馅儿,问完了没?问完了回家吧。”
陈大妮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一脸懵的看着她道:
“大过年的,你把且儿往外赶,你不做生意了?”
老一辈讲究除夕晚上串门带财,所以无论是谁来家都不能往外撵。可程瑶不信这个,更不会把一个时刻算计他们家的黑心妇女,当做带财的福星。
“做不做生意都跟你没关系,你还是回家吧。咱俩关系没有好到吵完、闹完,还能一起玩的地步。以后咱俩就老死不相往来,你别来我家、我也不去你家,明白了吗?”
“程桂兰,你咋能……”
“咋就不能?这是我家!我想咋地就咋地。你让三毛背后诋毁我闺女,年前又自己披挂上阵的扯老婆舌,五块钱罚款白交了?”
“你当真一点面子都不给?到底一个村住着。”
“你该庆幸咱俩是一个村的,不然看我收不收拾你就是了。”
程瑶边说边掰着手指,顿时发出“嘎巴……嘎巴……”的声音。
终于,陈大妮也装不下去了,“腾——”地站起身要发作,却被一旁的李栗出声打断:
“兴贵嫂子,我家这会儿实在太忙,就不招待你了,我送你出去。”
话落,不由分说的拿着小擀面杖“送”她出去。
三毛看着桌上的糖块跟瓜子,虽然口水连连,但还是跟着出去了。
这也就是在李梁家,换个人家他都敢开口要糖。
都说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陈大妮平日在村里就喜欢说三道四、厚脸皮,以至于这唯一健全的孩子,也有模有样的学成了万人烦。
鲁桂珍连连摇头,边掐剂子、边说:
“可惜了三毛这个孩子,跟陈大妮学的彻底没脸没皮了。不过嫂子是真猛,就这么把人卷出去了。”
“为啥不卷,看着她就膈应,可不能留她在这碍眼。”
“大嫂说得对,以后我也这么做,有啥抹不开面的。厚脸皮就是算准了咱会抹不开面,才给他们可乘之机。”
说话间李栗进屋,手里把玩的小擀面杖引人注意。
估计也是因为它的缘故,才能让陈大妮乖乖听话回家。
陈勇伟接过擀面杖,笑得一脸宠溺。
“你可真行,还拿它出去,要打人不成?”
“这不是预防万一嘛,我怕她炸毛。”
言语间透露的亲昵撒娇,让程瑶情不自禁的打个哆嗦。
好家伙,一向怼天怼地的李二栗,竟然还有这么撒娇女人的一面。
一个小时后,李槊巡完村回来,孩子们一个都没见。
“……大过年的我没让他们回来,外面玩吧。反正有旺山和陈岩跟着,不会闯祸。”
李槊说完洗手,接过媳妇的擀面杖,帮着干活。
“三槊,你回来时隔壁还没有动静吗?”
面对自家嫂子的问题,李槊耸耸肩,回答:
“今晚应该不能回来了。他嫂子因为他住院,要是回来睡觉那得多不是东西。”
“话是这么说,但也不能哥俩都陪在那边,总得轮换一下。”鲁桂珍说着自己心中想法。
大家边聊边干活,虽然发了好多碗面,但人手足,两个多小时就包好了。
本打算包完饺子打扑克,还没等张罗呢,院外就传来李旺家急促的声音——
“三叔,不好了,王德才家的柴禾垛着了。”
李梁刚准备拿扑克牌,闻声抓起面包服就往外跑。陈勇伟跟李槊也都随后跟上,程瑶让李旺男姐妹俩在家留守,她跟妯娌、小姑子,随后出去。
自打王德才爸妈过世后,他家每年都去老丈人家过年。今年也不例外,没想到就这么寸、着火了。
刚出屋就闻到了烧柴的味道,鲁桂珍气的不行,边走边嘟囔:
“就说得把孩子们带回来,三槊非得不听。这要是咱孩子做的,可咋……”
见她越说越离谱,程瑶忙出声打断:
“别自己吓唬自己,万一跟咱家孩子没有关系呢!”
说话间来到村尾,李槊正拿斧头砸院门上的锁。左右两侧邻居,已经在各自的院里扬水、灭火。幸亏着的是露天柴禾垛,这要是换做仓房里的柴火,都不好操作。
夜里虽然风小,但危险系数还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