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栗放下手里的东西,推门出来。
“妈咋过来了?年前回家不都说好了嘛,今年过年让大姐跟小妹他们初三回来,我今天得回娘家、初二要招待我大哥一家。”
说得好好的,十块钱都给出去了,如今又闹这般,难道是嫌钱给的不够?
她的声音不小,就是故意说给左右两家邻居听得。
他们的孩子在林场小学,正好在她手底下念书。即便现在不教了,俩孩子假期也在她这写作业,而且还分文不收。
只要家里有人,肯定都会出来,这点信心她有。
陈母刚要提醒她“小声点”,就见程瑶从屋里出来。
端详了好一会儿,才“啊~”的一声,道:
“哎呀嘛,我都没认出来。请假他嫂子可真俊啊,这身衣服穿着真漂亮。这要是走在街上,我都不敢认了。”
来者是客,再加上程瑶原身的“赖名”远扬,她多少有些忌惮。
程瑶顾念李栗、陈勇伟的面子,笑着点点头恭维——
“大娘过年好啊,瞅着还是那么年轻,红光焕发的。”
无论什么年纪的女人,都喜欢被夸赞年轻,陈母也不例外。
“哪有,亲家他大嫂就会夸奖人。你们这是……和好了?”
虽然李栗一直秉持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原则,可“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想要知道两家关系的好坏,那是分分钟事情。
程瑶没想到老太太能直截了当的问出口,不过她也不在意,笑着“嗯”了一声。
“是啊,和好了。以前是我小心眼、不懂事,好在摊上个有文化的小姑子,人家不跟我计较。大娘过来是要喊二栗回家做饭吗?不是说好了今年您家女儿初三回来的吗?
不过也是,谁家闺女都盼着年初二,着急回家也实属正常。这样吧,我跟二栗一起过去帮忙做饭,免得耽误您们家开饭时间。二栗,进屋去换身衣服,嫂子陪你做饭。”
说话间左右两家的邻居都出来了,见状纷纷仗义执言——
“陈婶儿,李老师不是说今年初三再回去吗?”
“哎哟,那天你们家老小过来拿钱、我都看见了,这咋还言而无信了呢?”
“可不是说,这么做可不对啊……”
“……”
两侧邻居你一眼、我一语,说话是一点都不客气。
程瑶这一刻是真佩服陈勇伟,小伙子挑邻居很有眼光。见说的差不多了,她从兜里掏出十块钱。
“亲家大娘,是我们不懂事了,非得选在今天过来。这钱就当我请您家的两个儿媳帮忙了,您看行不?”
钱如果是李栗给的,老太太二话不说直接就拿。可偏偏是程瑶给的,两侧邻居又都在,她再是脸皮厚也不敢真的揣兜里。
“看亲家他嫂子这话唠的,你们年节不过来一趟,难得过来得好好招待。是婆子我老了、记性不好,把这事儿给忘了。老二媳妇,家里还有个大肘子,你拿来给你嫂子加道菜。”
“嗯,好,谢谢妈。”
李栗爽快应下的举动令陈老太大吃一惊,要知道平日老二媳妇根本不会要她给的东西。而且她也只是让一让,并不是真的想给。
可现在当着亲家大嫂、还有左右两家邻居的面……唉,失策啊!
眼瞧李栗离开,程瑶拉着陈老太在院子里唠嗑儿。
这会儿阳光足且没有风,聊天最合适。
等李栗把肘子拿回来,程瑶这才挽着老太太的胳膊,把人送出院子。李梁总说她最会“卸磨杀驴”,如今她是深有体会。
目送陈老太拐弯、走远,姑嫂二人重新回屋。
肘子很大,而且是烀熟的,切盘热一下,调个蘸水就能吃。
“你婆婆这次偷鸡不成蚀把米,回家肯定心疼,给他们留钱没?”
“没留钱,留了几张肉票,我不占她便宜。”
李栗虽然气婆婆今天的做法,但让她平白要婆家一个大肘子,心里还是过意不去。
即便他们二老很偏心,也把陈勇伟供到了初中毕业。虽说家里两个孩子没帮忙,但生孩子是他们夫妻自己的事,这个不能怪到公婆身上。
“……我跟大伟都说好了,等二老需要人照顾那天,我们出钱。如果他想出力我不拦着,毕竟是他父母。但不能要求我跟着出力,我做不到。我坐月子还是嫂子您伺候的,我到现在都忘不掉。”
月子仇,记一辈子。再加上原身自己的情况,程瑶太理解她此刻的心情。
“别说你了,就是让我伺候我爸、我妈,我也做不到。来前儿还跟你大哥商量呢,从明年开始,每年给他们二老五块钱,算是我的一份孝心。”
李栗明白她跟娘家的疙瘩,所以也不会说些废话劝她看开,这玩意儿就是“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对了嫂子,我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