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气腾腾道:“天王老子也留不住他!”
突然瞧见母后手里拿着的匣子,朱瞻基问:“这是什么?”
张氏神色悲伤,“你父皇留的遗诏,刚取出来你就回来了。”
见没外人,张氏递给朱瞻基,“儿子,你先看看,要是有不合理处……”
在朱瞻基灼灼的目光中,张氏改口道:“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朱瞻基接过匣子打开,张氏也想瞅瞅,但刚一靠近,朱瞻基就合了起来,意思不言而喻。
张氏气苦:你娘也防?
“我不看,你看吧。”张氏退后两步,满脸受伤。
朱瞻基这才重新打开匣子,展开遗诏看了起来,很快,他的脸色就变了。
不理解、难以置信、甚至是愤怒,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的脸色难看无比。
“儿子,遗诏到底写了什么呀?”张氏好奇道。
朱瞻基不答,合上诏书放回匣子里,又拿起一封名单。
这一看,脸色又是一变,连带着,看向张氏的目光也变了。
“儿子,你这是……怎么了?”张氏看着儿子那怀疑、猜忌的目光,心中更是忐忑,同时也有无限委屈和愤怒。
生他,养他,结果儿子竟这么待她,这让她一个做母亲的如何能不愤怒。
“你父皇到底说了什么?”张氏声音颤抖,是气的。
朱瞻基合上匣子,语气冷淡:“请母后先回后宫。”
顿了下,又补充道:“最好不要随意走动。”
“朱瞻基……!”张氏破防了,“老娘生你养你……”
“父皇危在旦夕,正在紧急救治,母后你这么大声,是何用意?”朱瞻基冰冷的问。
“你……”张氏气哭了,抹着眼泪转身就走。
朱瞻基神情连续变换,那遗诏的内容让他难以接受,他甚至开始彷徨失措,也不知该找谁诉说。
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走出大殿。
“来人!”
侍候着的小太监连忙迎上前:“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六部、内阁的人来了,让他们立刻回去,违令者……抓进大狱!”
顿了下,改口道:“立即前去宫门口锁宫,任何人不得进来,违者视为谋逆,另,告诉他们,父皇无恙。”
两个小太监讷讷地看向朱瞻基,有些无所适从,明明皇上都命在旦夕了,这是闹哪样儿?
莫非…太子要……
“还不快去!”
“啊…是!”两个小太监醒悟过来:管他呢,听命行事总错不了,我们就是混口饭吃,不掺和就对了,明哲保身,明哲保身……
……
朱瞻基无力坐在椅上,看着手上的匣子,头都要炸了。
这时,李青走了出来。
朱瞻基精神一振,疾步上前,“父皇怎么样?”
“暂时无碍。”李青沉声道:“不过…也不容乐观。”
“父皇是不是中毒了?”朱瞻基又问。
李青诧异地看向他,“为什么这么问?”
“你只需告诉我有没有中毒?”
李青摇头:“你怎么了?”
他看得出来,此刻的朱瞻基很不对劲,不是单纯为父皇的病危而伤心,而是……满脸的多疑,仿佛没人值得他相信。
“到底怎么了?”李青问。
朱瞻基直勾勾看着他,一字一顿:“我可以相信你吗?”
李青反问:“你觉得呢?”
朱瞻基定定看着李青,良久,递上手中的匣子,“这是父皇的遗诏,你看看吧?”
“遗诏?”
李青眼睛眯了眯,不客气地接过,打开。
很快,他目光一凝。
【官不可与民争利,君亦不可之,朕故后停下西洋。】
“继续看,看最后。”朱瞻基道。
李青沉下心,继续看后面。
【南北供億之劳军民俱困,四方向仰,咸属南京,斯固吾之素心。】
简单总结:停下西洋,迁回南京!
李青都看傻了,下西洋、迁都顺天,这两项政策可谓是朱棣的心血结晶,这一封遗诏全给改了。
“这不可能!”李青断然道,“你父皇不会下这样的遗诏。”
朱棣都把自己埋居庸关了,小胖又岂会干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再者,他本人对迁都顺天的国策也深表赞同。
小胖虽然病危,但又不影响脑子,不会干出这等糊涂事儿。
“所以我才问你父皇有没有中毒。”朱瞻基眯着眼道,“这遗诏,大概率是被人篡改了。”
“你怀疑谁?”李青问。
朱瞻基眼眸低垂,“皇后。”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