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过我。”李青没有否认。
“为什么,你难道……”于谦问,“杨溥可非常人,你是怎么做到的?”
李青笑笑,“他良心发现了呗。”
于谦:“?”
李青没有解释,“明儿见。”
“明儿见。”于谦笑着说,脸上难掩喜色:这万恶的保举制,终于要废除了。
随即,脸上喜悦的敛去少许。
能这么轻易废除吗?
李先生是不是太想当然了?
——
杨府。
李青、杨溥相对而坐,下人送上茶,知趣地退下,留二人独处。
“李都给事中今日来,不是找老头子饮茶的吧?”杨溥笑问。
李青开门见山:“我来找大学士,是商议废除保举制的事。”
杨溥目光一凝:好大的口气。
他不动声色:“何也?”
“保举制不仅拉低官员整体素质,还会让朝廷机构变得臃肿,财政支出巨大不说,办事效率反而会低下。”李青道:“正所谓,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
杨溥不置可否。
李青继续道:“大到朝堂,小到县衙,都是一样,除了身份地位不同,圈子本质是相同的,人越多,争斗的越凶,所以,官员过多弊端也是多多。”
杨溥沉吟片刻,轻轻颔首:“李都给事中果然大才,不过,这件事难度可不小。”
“怎么,你没信心?”
“确实。”杨溥诚实地点点头,“不触犯他们利益的情况下,我有把握帮你,可这件事……”
李青问:“你有没有想过,若这么下去,当官员多到一定数量,会对百姓造成什么影响?
说是保举,实则和买官无异,那些人花钱买官,会不想着收回成本吗?
当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并想着收回成本,那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这个成本,出在谁身上,杨大学士心知肚明!”
杨溥默然,良久,他叹道:“你说的对,这保举制是该废除了。”
顿了顿,“你想我怎么做?”
李青忽的笑了,“看来你是真想赎罪了。”
“?”杨溥一愣,“你在试探我?”
“就你之前干的那些个破事,你就说我该不该试探吧?”李青笑着说:“莫怪,莫怪,真要怪,就怪你自己。”
杨溥气得不轻,胡子一撅一撅的,几近破防:“有屁快放。”
“粗鲁。”李青嘀咕一句,清了清嗓子,正色道:“看似艰难,实则也就那么回事儿。”
……
“如何?”李青问。
“妙啊!”杨溥啧啧称奇:“若不是看你这么年轻,我都怀疑你是混迹朝堂数十载的元老。”
他越想越觉得可行,“你打算何时提出来?”
“明日早朝!”
“这个忙,本官帮了。”杨溥笑言:“看来老头子我的眼光果然不错,你果真非常人。”
“我优秀,我知道,但…你怎么还自夸上了?”李青嗤笑,“这和你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杨溥尬住,恼羞成怒道:“李青,好歹我也是你的上官,你岂能如此无礼。”
“你看你,大学士的肚量哪儿去了?”
“走,你走,我现在不想看见你。”杨溥气够呛。
他就没见过这么没品且放肆的人,若非李青有李青之资,他绝对让李青尝尝他的厉害。
“瞧你那小气劲儿。”李青咕哝一句,施施然离开,走了老远,都还能杨溥的破防声。
李青撇了撇嘴。
他就是故意气杨老头的,谁让他干事不地道。
杨荣死都死了,他没办法,杨士奇被他整得告老还乡,且搭上一儿子,当然,杨稷本就该死。
不过,相比之下,杨溥已经很幸运了。
…
次日,早朝。
李青掐着点儿进殿,站在末尾无聊地打着哈欠。
半刻钟后,朱祁镇踏入大殿。
君臣大礼过后,群臣回班站好。
老板坐着,打工人站着,一片和谐。
朱祁镇昨夜忙得太晚,打了个哈欠,问:“众卿可有本奏啊?”
“臣有本奏!”
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
各大佬回头,人太多,没看到是谁。
朱祁镇精神一振,坐直了身子,“准奏,上前奏议。”
李青出班,越过群臣来到御前。
“李卿有何本奏啊?”
“臣建议,废除保举制!”李青直入主题。
此话一出,群臣尽皆哗然。
各位大佬沉得住气,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