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完后,陈墨换上了一件白袍。这件白袍是由上等的绸缎所制,是嫂嫂韩安娘亲手为他制作的,他还是第一次穿。眼见天色渐暗,陈墨本想带着张河、陆远几人前去赴宴,可突然想到了什么,道:“水哥儿,让高于明带着他几个青州军的弟兄,再调一队神勇卫,随我去万鹤楼赴宴,记得,一定要给我披甲。”“诺。”张河下去安排了。而走南闯北,最懂人情世故的陆远则提醒道:“陈仙师,带兵前去赴宴,会不会不太合适?”“合适,没有比这个更合适的。”陈墨摆了摆手道。见状,陆远便闭口不言,继而自己也去披甲去了。……随着平庭县渐渐被夜色笼罩。万鹤楼,却是灯火通明,几乎县城中所有的上流人士,今晚全都汇聚在了此处。虽然此宴是由王、易两家所设,但城中其他的富户、乡绅也是接到了邀请,只是这些人都是近十几年富起来的,比不上王、易这种士族。各家家主全都在楼外等候着。王修带着两个儿子,正跟旁边的家主寒暄着,忽然一阵车轮声响起,他们转头看去,只见两辆马车联袂而至。待到马车停下,易家家主易千尺与其独女易诗言从车上下来。王修几人的目光都是被易诗言吸引了过去。不是被美色吸引,而是女子未出阁,可以出闺房,但也只能在自己院落的厢房里院,不能轻易的把自己的面容显露给外面的人看。若是乡下女子还好,规矩没那么严,加上男女都要出门劳作,没有这个讲究,而那些地位越高的大户,规矩就越严。因此便有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说法。而现在易千尺带着自己未出阁的独女来参加酒宴,什么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千尺世侄可真是好手段,把诗言也给带来了。”王修走了过去,看了眼易千尺后,目光便移向易诗言,笑道:“小鹿好久不见,都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王爷爷。”易诗音甜甜的叫了一声,然后又跟旁边的人打了声招呼,很懂礼貌。但易千尺能当上易家家主,也是个人精,哪里听不出王修话里那暗戳戳的意思,笑容满面道:“晚辈可没有世伯豁得出去,早早的就下好了注,晚辈佩服。”“如今世值乱世,人命就如那郊外荒草,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踩死了,此刻遇到明主,自然要好好把握。”王修可比易千尺要大一辈,已经是成精的狐狸了,怎会被易千尺这句话挑动心绪,继而又道:“听说青河帮和常远牵扯的很深,前段时间城外可有不少义军的百姓遭了青河帮的毒手,世侄现在接手了青河帮,想必不轻松吧。”闻言,易千尺脸色微沉,之前杨威身亡,常远把青河帮交给易家接手,他当时还以为能趁机把易家壮大,结果现在才过去多久,竟然变成了这般模样。青河帮在城外做了那么多腌臜事,若是追究起来,易家真够喝一大壶的。旁边的富户、乡绅都不敢搭话。哒哒哒!清脆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众人的目光看去,但很快便心头一凛。只见街道尽头,一道高大的身影骑马而来,白马白衣,远远看上去,风度翩翩,身后左右还跟着数骑,再之后,是一队披甲的兵卒。看着除前方之人未披甲,其他的人都披甲了,王修和易千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尤其是易千尺,眼中的凝重之色更浓。看来今晚这晚宴,没那么好吃。“他就是陈墨吗?”易诗言知道今晚来参加赴宴,大概率就是来找夫婿的,所以目光不由的就盯上了那骑白马之人,大眼睛布灵布灵的。那身影倒是高大来到万鹤楼前,陈墨翻身下马,张河抬臂一握,身后的兵卒纷纷停下,发出一阵甲叶摩擦声。高于明几人也是翻身下马,高大的身影站在陈墨左右,给人的压迫感十足。“县长。”王修、王崇、王然、易千尺等人纷纷作揖问候,同时目光隐晦的打量着陈墨。少年面容俊朗,身形高大,想起他昨晚的举动,一股英武霸气之感,也是冲上他们的脑海,一身白袍,面带笑意,又给人一种谦逊之感。陈墨点了点头,拱手道:“让各位久等了,今日公务繁忙,若有得罪,还请各位见谅。”“不碍事。”“县长体恤百姓,令人钦佩。”“.”王修、易千尺两人带头说起了彩虹屁。然后就是依次介绍了。“张队长。”“高教头。”“陆镖头。”在陆远的示意下,陈墨也知道了哪位是现在的王家家主。忽然,陈墨感觉到一道目光正在偷偷打量着自己,当即便扫了过去。易诗言确认那少年真的是陈墨后,便偷偷打量了起来,面容俊朗,高大英武,她心里比了比,自己怕只是到他肩膀的位置。看着阿爹和王家的家主如此恭敬的跟少年打着招呼,易诗言心中忽有一股异样滋生。人都是慕强的,加之见的男子本就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