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开？”李元温和地再次征求意见。
“开！”杜嫣郑重地点点头。
话落，李元轻松地提起碗。
六点，是六点，最大的数！
边上的几个男人同情地看着杜嫣。
看吧，不听劝，我家大哥玩色子，那是可以命令色子的，要什么，是来什么的。
傻姑娘，等着哭吧！
刘氏一脸丧气，重重捶打着床板。
恨啊，怨啊，担心啊，不甘啊，真是各种情绪碰撞。
傻孩子，为什么这么执拗啊！一定要赌，好了，把自己也赌出去了，我唯一的女儿啊，刘氏忍不住呜呜呜哭出来。
李元把骰子递给杜嫣，随意地摇摇扇，“杜姑娘，李某玩这个也小有名气了，与姑娘玩怕被人说胜之不武。这样吧，如果姑娘也甩出个六点，算姑娘赢！”
杜嫣伸手去接色子，一溜指，色子滚落桌底了。她弯腰爬着去捡起来。
哈哈哈，地瓜男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色子都拿不住，雏儿一个，还跟老大玩，太好笑了。
边上的小喽啰划过来碗，杜嫣推开了，“这个不会用。直接抛。”
小喽啰都不想看了，退开一个空间来让杜嫣大展身手。
李元端坐下，招呼地瓜男捧上一壶紫砂壶，茗上一口，茶香在齿间回荡，再茗一口，喉间有甘味。
吁！杜嫣向上抛骰子。几个脑袋转过来，只见色子往上冲，半空落后旋转了几下，杜嫣嘘嘘嘘手指虚划了2刀，都没看清动作，色子已在半空裂为三节，噗噗噗准确落在桌上。
李元惊讶地站起来，地瓜男掩着嘴瞪大眼睛，其他小喽啰纷纷凑过来。只有床上的刘氏背着躺着，没看见异样。
“六，五，四，15点！”地瓜男惊叫起来。
刘氏连滚带爬地过来扶住桌站稳，眼花了，一定是眼花了，色子平整得斜削成三片！
缓缓地掌声响起，那是李元拍出的掌声，太惊艳了，太出人意料了，该鼓掌！
小喽啰也跟着鼓掌起来。想到这是打老大脸，又讪讪地落下手，看老大并没有怒脸，心头诧异。
“杜姑娘，你赢了。你爹的债务一笔勾销。”李元招招手，地瓜男把杜宽的签字画押的借条递上来。当着杜嫣的面，李元把借条“丝丝丝”撕条子了。
“谢公子。”杜嫣把目瞪口呆地母亲扶上床，盖好被子。“公子还要答应我做一件事，不会赖账吧？”
“姑娘请说。”真是个妙人。貌美、胆大、够辣，本公子要收进府。府上如果能添上这样的美人，还愁生意不兴旺发达.......
“现在还没想好。想到了再来找你。”
“好。”李元递给杜嫣把玩着的扇子，“拿着这把扇子，随时来找我。”
说完，李元利落地起身，领着小喽啰出门了。
杜嫣捡起地上的借条碎片收起来，万一耍赖，还能出证据。记忆中今天陈刚会送钱来，路上被打。虽然逼债节奏已经被打乱，不知挨打这一环节会不会有变化。那憨子，辛苦卖柴攒几个子，都送来给杜嫣，想想前世也是恩人，等会儿还是出去瞧瞧。
“娘，家里的债务清了，您可以安心睡一觉。女儿去河里洗衣服。”杜嫣抱起一箩筐脏衣服出门了。
“大哥，就这么放过杜宽了？”地瓜男有点不死心，踢着小石子，叼着草，不解地问李元。
“杜家那小妞有两下子，如果能收过来，几十两银子算什么。那是个宝贝。”李元晃悠晃悠地摇着扇。
“大哥看上了？那成，明儿小弟给你做媒去。”地瓜男咧嘴讨好。
“怎么，太闲了？明儿去收丁大头的款子。”李元冷血地说。
“没有，不要啊大哥。小弟该死，胡言乱语，小弟愿意鞍前马后的伺候大哥。大哥不要赶我走啊！”丁大头，那是千里县顶呱呱的山大王，双大刀抡得像玩风车，向他要钱，那是找死。李元前阵子的一批货被截了，到现在都没声响，到底还是不敢戳丁的马蜂窝。哎，自己大意了，李元的心思也敢猜测。玩笑差点要了命，再不敢胡乱说话了。
地瓜男安定了，老老实实地跟着李元，李元也不当回事，他这个料也干不了大事。
“陈刚，今儿不去集市了？”
“陈刚，给自己买双鞋吧，怎么只穿一只鞋。”
“小子，赚钱也要惜命啊。昨儿个我看你挑下来十多担柴啊！”
看到穿着破草鞋，一只脚还是赤脚奔走的陈刚，村里人多少要关心几句。
陈刚，是个孤儿，3岁父母双亡，孩时的衣服鞋子都是邻里救济的。5岁开始上山砍柴卖柴，养活自己。村里的水源很远，要走一里路。陈刚挑满自家的水缸，还会给邻里老人挑满，大伙都看好这个厚道的孩子。
今儿早上去集市，听王大娘在议论，杜宽躲避赌债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