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缓缓醒来，才忆起儿子没了。
“儿啊儿！”老人家摸索过来扶着灵柩痛哭。
杜嫣轻轻拍着老人的背，为老人顺气。
哭吧，哭吧，难过就哭出来。
哭过总比压抑在心头好。
老人哭累了，趴在灵柩上喘息。
“娘，以后您就是我的娘。”陈刚过来跪在老人家身边。
老人转头抱住陈刚，又是一阵哀嚎。
哭着哭着，老人停歇了会。
“孩子，你是个好孩子。不过，我这个老太婆自己能生活。不用担心啊！这臭小子活着的时候也跟死了一样，还不是我孤独一人。办了他的丧事，你带着姑娘走吧！这里不适合你们。”
“娘，将军是我大哥。你就是我娘！”陈刚握住老人的手说诚恳地说。
“好，哎！好孩子。”老人家抱住陈刚哽咽着说。
“停尸三天吧！我还想跟他多待会。”
“好，娘，都听你的。”
天刚亮，周边邻居都来悼念、送花。
陈刚和杜嫣作为家属，代为跪拜回礼。
“朱将军，来送将军了。”
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礼毕！
“庞将军到！”
“善将军到！”
“陈将军到！”
将军们都安慰老人家要宽心，将军永远活在他们心中。
他们都是老人家的孩子，都会常来看老人，要老人家好好保重身体。
老人一一与众将领鞠躬谢礼。
一转眼三天过去，要出殡了。
老人家一路哭灵，扶着灵柩缓缓上山。
陈刚和杜嫣披麻戴孝地送将军安息。
入棺填土，老人家抓着棺材不肯松手。
“娘，让大哥入土为安吧!”
陈刚轻轻扒开老人家。
老人软软地跪在地上。
士兵把将军埋了，竖了碑，陈刚用刀新手刻了碑文。
老人家靠在墓碑上不愿离去。
陈刚让手下人都回去了。
自己和杜嫣默默地陪着老人。
天色暗了。
老人还守着墓碑不肯走。
“娘，你这样子，大哥会走得不安的。我们走吧！让大哥一路走好。”
陈刚扶起老人，背着老人下山。
当晚老人陷入了梦寐，一直呼喊着：“儿子，儿子，大庆！”
杜嫣整夜守在床前，又是喂水，又是擦身。
“大人，外面有皇上的圣旨！”
陈刚匆匆来到院子里，看到一个太监一手举着圣旨守候着。
“下官接旨。”陈刚跪地听宣。
“皇帝召曰：参谋陈刚文韬武略，英勇善战，实乃天朝栋梁，特赐封常德将军，即日起赶往长汀上任，接替庆元将军职责，守卫天朝边境。”
太监戳了戳地上纹丝不动的陈刚，以为他乐坏了，连接旨都不会。
“陈刚自知能力有限，不敢担此大任，请皇上收回成命。”
“放肆，抗旨不遵，是要诛九族的。”太监一甩拂尘，把圣旨放在陈刚手中，就走了。
陈刚一直跪着。
杜嫣出来，就看到陈刚挺直腰跪在地上。
“陈刚，都走了，起来吧。”
“我不想做什么将军，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陈刚像孩子一样，无助地抱着杜嫣的腰。
“皇命难违啊。”杜嫣心里也是一百个不愿意。
但也知道古代抗旨的后果，那天子今天可以捧你上天，明天也可以推你下地狱。
“明天你就过去吧。这里有我。我会照顾好她老人家的。”
“嫣儿，对不起。”陈刚趴在杜嫣肩头，把她抱得紧紧的。
“不用等明天了，现在就走吧。军队里不能没有头啊。”
老人不知何时已经起身，倚靠在门板上。
“娘！”
“叫我娘，就得听我的。不要拖拖妈妈的。我儿一定很欣慰你接他的职。”
“那个军队是他的心血，好好过去干！”
“你也不用待着，跟着他走。我不需要人照顾。”老人推开过来搀扶的杜嫣。
“娘，军队里都是男的。我想去也不好去，不能影响他工作。”杜嫣嘟囔着。
“那成，陈刚，媳妇娘给你看管着。要多来看啊！”老人摆摆手。
陈刚无奈，只能就地磕个头。
不管老人看不看得见。
杜嫣进屋简单地收拾了包袱。
他拿过，直接翻马出去了。
杜嫣追出门外，看着那黑点消失在天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