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当田庆云欲要出发将此事前往省委汇报给吉山省省委书记段泽丰时,他办公室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田庆云已经要走到门口了,听到电话响便又走了回来,接起来一听田庆云便说道:“是广平同志啊。”
就听电话里的郑广平语气有些急切的问道:“田部长,你那里是不是接到了一份由中组部发来的档案?”
田庆云闻言一怔:“你怎么知道?我正要去和段书记汇报呢。”
郑广平闻言便说道:“先不必去了,这位同志是我请到咱们吉山来的,我会和段书记说明情况的,还请田部长将此同志的档案保密,不要让他人经手。”
田庆云听了郑广平的话更糊涂了,但想了想还是说道:“好,我明白了。”
二人挂断电话,田庆云便坐回到了办公桌后,再次拿起了那份档案拆开看了看,而这份档案正是凌游的。
之所以这份档案的能量能让这位吉山省省委常委组织部长的田庆云觉得十分惊骇的地方,并不是凌游凭借二十几岁的年纪就升到了副处级干部的身份,而是与之一道而来的那张由中央党校校长李希堂亲自写下的毕业评语以及中组部常务副部长林家信亲笔签名盖章的推荐信。
这让第一眼看到这份档案的田庆云简直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这个叫做凌游的年轻人一定大有来头,而其次,他又很疑惑,如果这个凌游是来镀金的,那么凭借着这两位大人物的关系,理应是到更为富庶的省份去,怎地却来到了经济发展较为落后的吉山来呢?
而这件事对于远在京城的凌游来说,却并不知情,甚至秦老都不知道林家信竟然好心办了坏事,凌游之所以离开河东,就是因为自己在河东已经被太多人熟知其背后的背景,再加上因为与秦松柏的关系,凌游想要避嫌,而被林家信这么一搞,吉山省的高层定然又会再度将目光聚焦在了凌游身上,这对其他人来说肯定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这意味着从今以后在吉山的路都好走了许多,但对凌游来说,这样的身份,确是一种束缚。
时隔几天之后,凌游就在此准备出发吉山,可这一次不同,这次的凌游不再是小住几日,而是要在吉山扎下根来,扎进经济发展的道路上、扎进那一片黑土地里、扎在老百姓的群体中。
这天,秦老在书房里和凌游聊了很久,就像是一个即将要出远门的孩子一般,家长对其谆谆的嘱咐一般,直到周天冬敲响了书房门,说车已经备好了,秦老这才拄着拐杖站起了身,看向凌游说道:“新的考试又开始了,我依然期待你的答卷。”
凌游上前搀住秦老:“我也依然会给您再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的。”
秦老笑着点了点头:“我和你说的,都记在心里,凡事三思而后行,这一次,你没有雄鹰的羽翼庇佑,就只能任由你自己穿过雷雨、越过狂风,能飞多远飞多远了,你不是要做自己的参天树吗?那就先从一粒种、一棵苗做起。”
凌游握住秦老的手向外走着,“嗯,我知道了,您老放心。”
秦老一直将凌游送至小院门口,周天冬将凌游的行李箱装进了后备箱里,凌游走到车门前回头看向秦老,秦老没有说话,可却拄着拐杖朝着凌游点着头,见凌游看向他,秦老和蔼的笑了笑,然后挥了挥手:“注意安全,到了给我报平安。”
凌游看到这一幕,心中瞬间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离开云岗村上大学时,爷爷凌广白站在三七堂门口送自己时的景象,那一夜爷爷一晚没睡,给凌游包了几包平时经常用得上的风寒草药让凌游带着,凌游那时搭着村里长辈的农用车去县里,车开走了,却看到爷爷一直站在门前看着自己,他那时多想下车去抱一抱那个和蔼的小老头,可最终碍于乘他人的车,他还是没有那么去做,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桩遗憾,一直待爷爷凌广白过世,他也没能完成心愿。
这时看着秦老,已经半只脚都要踏到车里的凌游不想再错过一次,就见他关上了车门,朝着秦老走了过来,秦老疑惑的问道:“什么东西忘带了吗?”
凌游没有说话,而是径直上前张开臂膀给秦老一个拥抱:“秦爷爷,您保重身体,等我给您交卷。”
秦老见状一怔,可随即却笑了,也抱住了凌游,凌游自始至终都没有叫过自己秦爷爷,始终都是老爷子或者老首长,而他也没有要求过凌游,可当听到凌游叫上这一声秦爷爷后,秦老突然眼圈有些发红,摩挲着凌游的后背,秦老叮嘱道:“我等你,你也要注意安全,不要再让我这老头子整日为你担心,我如今啊,有三个孩子,小骁、艽艽和你,虽然咱们爷俩相处不久,可我最心疼你,小骁有父亲有部队、艽艽有父母、所以我最惦记的就是你了。”
“我知道,我知道。”凌游强忍着泪水点着头。
秦老吸了口气,然后又重重的呼出:“好啦,好了,像个爷们似的,把眼泪化作汗水洒到你该洒的地方去,去吧。”秦老放开凌游,在他的两个肩膀上用力拍了拍,这一刻,秦老又像是一个威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