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撞!”
“砰!”
“撞!”
李彦仙持盾站在队伍里,对着前面大声下令。
在他面前是一道巨大的寨墙,宋军固然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这儿既然是谭稹的本部大营,营寨各处修筑的还算齐整,但也因此给正面攻打过来的汉军造成了不小伤亡。
数十台搭载攻城槌的木车被辅兵慢慢推到营寨跟前,并没有用于攻打寨门,而是直接开始轰击营寨的木墙。
这种战法实际上莽撞到极点,但是营寨里的宋军已经被一轮轮箭矢火油压制的难以反击,汉军在营寨外面怎么闹腾都行。
一声声令人牙酸的巨响后,不断地有寨墙被直接撞开,随着砸断的木头不断崩断,木屑乱飞。更多士卒开始继续破坏缺口,要么是在军官的命令下直接列队冲营,要么就是继续扩大缺口,给后面的战卒清理入口。
大家都在疲惫地走着流程。
不少宋军将士甚至都不清楚为何战况瞬间就变成自家缩头挨打,只知道下意识还击,然后茫然的战死。
“杀谭稹,赏军侯!”
“杀谭稹,赏军侯!”
到处都是红着眼睛的汉军士卒在拼命朝前冲杀。
战死后有抚恤钱粮,足以让自己家人生活无忧,活下来的则是能攫取军功,让自己和家里人活的更好,至于说真杀了谭稹的话,那就是一步登天的大功!
站在山顶上,遥遥向远处看去,谭稹的本部大营和数十座营寨被彻底隔绝开,无数穿着黑甲的汉军汇聚成浪潮,不断冲击各处营寨。
北面,李良辅登高擂鼓,为将士助威。
西面,梁喆亲自率军猛攻,等破开营门后,他策马挥刀直入,一刀砍断了宋军营寨中央的大旗。
李合达所部夏军在先前已经被姚平仲彻底打残,此刻他也没再带着剩下的那点残部继续进攻,而是待在李良辅军中。
副将在他身边不解的问道:“全军总攻,咱们怎么不去?”
李合达正聚精会神地看着远处的战况,闻言当即冷哼道:“前期死了那么多,为的就是现在。”
“我部已经尽到了全部力所能及之事,就算现在跟着大军去攻打营寨,侥幸再弄些军功,无非也就是锦上添花,却要平白再死一些人。”
李合达负手而立,淡淡道:“死的人已经够多了,我,至少要把活着的那些带回燕地。”
说到这,他眼里有些怅然。
自己本是辽人,因为金人南下,不得已逃到夏国做官。
一晃已经多少年没回去了?
攻营战从早上开始正式打响,直到傍晚的时候,白日攻打营寨的汉军已经换了五轮,宋军外围营寨几乎全部被拔除,而等到晚上后,南面又出现了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火光。
一支庞大的队伍出现在宋军的视线内,杜充站在箭塔上,手几次握拳又松开,片刻后,他对着身边的人道:“汉王来了。”
周围全都是汉军,这他娘的要不就跟着那些营寨共存亡,要不然,只能
杜充对着旁边的心腹低声吩咐了几句,后者微怔,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汉王来了,只要我们打开营门,帮他抓住谭稹.”杜充深吸一口气,道:“谭稹死将不远,咱们没必要替他受着。”
“陛下,李合达求见。”
“见。”
刘陵放下手里的军报,微微颔首。
帐帘掀起,一名中年汉子穿着黑色麻布衣服,一副平民打扮,走进来对着刘陵俯身下拜。
“臣李合达,拜见陛下,陛下.”
“现在还不急着改口呢。”
刘陵叹了口气,他前次用龙纛本来只是为了鼓舞士气,但底下人显然是会错意了,不少人都急着在军中就把他推到龙椅上,如若不是康公弼在刘陵授意下几次弹压军中,只怕早就要行黄袍加身故事了。
刘陵心里的看法就是自己穿龙袍可以,但别人要是想把龙袍披在他身上.
死!
“坐着吧,咱好好说说话。”
“喏。”
刘陵从来不把任何人当成傻子,李合达现在虽说兵马折损的差不多了,但终究是一军主帅,可如今却穿着一身布衣过来拜谒,这其中意味自然是要提醒刘陵。
“臣全军覆没,辜负陛下圣恩,罪大当诛。”
“李将军以二万离心之众抵御宋人十万大军,其功莫大,”刘陵打量着李合达,直接道:“但凡还留在大帅身边的,一律论功行赏,额外补五万贯,再加上一百五十道正将以下的告身,任凭李将军自择便是。
事后,记得把名单列上来。”
“臣惶恐。”
“也没必要推辞什么,夏军虽说叛离者多,但毕竟还有许多战死和留下来了不是?”
刘陵笑了笑,“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