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周和北修宴来到跟前,这里已经聚了不少人,不待他们上前细瞧,便有一队护卫从里面出来,掩了门,凶神恶煞的驱赶瞧热闹的人。
看这阵势,沈如周便知道这热闹是瞧不成了。
正准备离开,却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骑马朝着这边赶了过来。
哥哥?!
沈楚暮到了店门口,被恭敬的请了进去,而后里面的人又赶紧关紧了大门,不让外人窥伺分毫。
过了一刻钟,大门再次打开,沈楚暮黑着脸走了出来,后面沈如梦拿帕子掩着脸,哭得一抽一抽的。
丫鬟扶了沈如梦上马车,沈楚暮也跨上了马,低声吩咐了一句,“回府。”
沈如周躲在街角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满是疑惑。
哥哥怎么在这里?
北修宴看她神色就知道她定是要一探究竟的,便带着沈如周一起找到了安国公府。
两人到了一处角门,北修宴道:“进去左拐就是安国公府的客院,你哥哥应该住在那里。”
沈如周点了点头,随即反应过来,“王爷不一起去?”
北修宴道:“我在外面等你。”
见北修宴说话时有意无意的低头瞧了一眼身上的破衣,沈如周眸中闪过精光,很快明白了他未明说的话:北修宴不想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沈如周不强求,淡淡应道:“那我去去就回,王爷稍待。”
她转身进了侧门,按照北修宴说的方向,很快就摸到了沈楚暮的房外。
听到有人敲门,沈楚暮不耐烦的打开,“这么晚了,能不能消停一会……”
抱怨的话在看清来人的面容后戛然而止,沈楚暮一把将沈如周拉进房中,满是惊诧的道:“你怎么来了?”
沈如周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笑着调侃,“刚刚哥哥是以为谁找来了,那样的不耐烦。”
“我以为是沈如梦呢。”沈楚暮说着话,一句三叹,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的闹个没完,我头都要裂了。”
“她闹她的,哥哥何必管?”沈如周自然知道沈如梦那磨人的性子,惯会使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
沈楚暮长出一口气,“这洪城路远,沈如梦又没有兄弟,父亲就让我来送嫁,原想着等她与安逸堂礼成了我就走,不料成亲当晚她就因为安逸堂要睡在侍妾那里好一通闹,连着几日都没有消停,我无奈只得多留些日子。”
“活该。”沈如周毫不留情的骂了出来,“我早就告诉过她安逸堂好色,她贪婪权势富贵非要嫁,如今被这样冷待,也是她自找的。”
“罢了,她以后应该也不会闹了。”虽然看不上沈如梦的品性,但到底是堂妹,沈楚暮也不愿把话说的太难听,只道,“安逸堂今日说了再闹就休妻,她应该会安分了。”
说完了沈如梦的事情,沈楚暮话锋一转再次问沈如周,“你怎么来了洪城?”
沈如周不想哥哥担心,故而瞒下了永州的事情,随意找了个借口道:“我来此游玩,可惜,在路上把盘缠弄丢了,还好遇到了哥哥。”
说到这里她狡黠一笑,伸出手道:“哥哥,借我一些银两应应急。”
沈楚暮抬起一掌就要拍下,沈如周赶紧把手收了回去。
“不借,正好我明日就要回京,你同我一起吧。”
沈如周脸上挂上不满,撇着嘴道:“我还有事儿呢,暂时不回京。”
“什么事?”沈楚暮脸沉了下来,只觉得沈如周越发大胆了,自己在外开馆行医也就算了,怎么还一个人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不能告诉你。”沈如周收起了脸上玩笑的神色,一脸的郑重,“哥哥,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等办好了我自然会回京的。”
沈楚暮见状,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你可是同摄政王一道来的?”
沈如周没吭声。
沈楚暮无奈耸肩,没好气的解释道:“最近这些时日,你总往摄政王府去,嘴上提起他也是一脸的爱慕,你当我眼睛是瞎的?”
被沈楚暮猝不及防的点破,沈如周脸上浮出一片红晕,不好意思的笑道,“原来哥哥早就知道了。”
“算了,你既是跟着摄政王一道来的,我也不多问了。”沈楚暮说着,转身去身后的匣子里拿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了沈如周,“仔细收好了,别再丢了。”
“就知道哥哥疼我的。”沈如周眉开眼笑的接了过来,往怀里一揣就要走。
沈楚暮终究还是不放心,拉着她又交待了一句,“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
“知道了。”沈如周一口应下,快速的出了门,不想沈楚暮看到她眸中泛起的水汽。
先前她知道自己要被砍头时都没落泪,唯独面对亲人的关切,总是忍不住眼眶发酸。
走到角门处,北修宴正负手立在街角,孑然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