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稳稳地停在了宫门口,洪溪轻快的跃下,正低头整理衣摆。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他回头一看,只见陆淮宁竟跌坐在地上。
“你这是怎么了?这下个马车还能摔着?!”洪溪顿时瞪大了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随行的太监赶忙上前搀扶,关切地问道:“殿下,您没事儿吧?”
陆淮宁疼得呲牙咧嘴,苦笑一声:“没事,不过好像腿断了。”他的话语中透露出难以忍受的痛苦。
洪溪见状,也急忙上前一同扶着,和小太监一左一右地护送陆淮宁返回长乐宫。
而御书房内,永安帝早已憋了一肚子火,就等着陆淮宁来了好好发泄一通。
科考舞弊案已经过去好几日了,朝中上下人心惶惶,而陆淮宁也一直迟迟没有任何回禀。
听说这人昨日还去花园里闲逛了半日,永安帝只觉着陆淮宁这差事办得太不上心,很有必要敲打敲打。
不一会儿,派出去传旨的小太监回来了,“皇上,宁王殿下从马车上下来时,不慎摔断了腿。”
“什么?”永安帝心猛地一紧,到底是自己的亲骨肉,又流落在外多年,他还是疼惜这个孩子的。
“让太医好好瞧瞧。”永安帝对着小太监吩咐,末了又补了一句,“告诉宁王,查案的事不急,养好身体要紧。”
“是。”小太监弓腰领命,退了出去。
长乐宫内,小太监将皇上的口谕传达给了陆淮宁。
陆淮宁听后,很是愧疚的朝着御书房的方向,拱手道:“父皇如此厚爱,儿臣感激涕零。”
随后示意洪溪给了小太监赏钱。小太监喜滋滋的接下,乐呵呵的退下了。
然而,洪溪却开始犯难了,“你这样不行啊,这次是一条腿,下次呢?要不我干脆找个刺客来捅你一刀,你以后就躺床上,啥事也不用干也就不犯难了。”
“这叫什么话?”陆淮宁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若不是还没想出应对之策,谁乐意演苦肉计。
“唉!”他长叹一声,摆出了一副苦瓜脸,“这案子一旦查明,要得罪许多人的,实在难办。”
洪溪在软椅上坐下,翘着二郎腿,满不在意的道:“得罪人怎么了?他们办了错事不该受罚?”
“他们本就出身在权贵之家,已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却还要使这些阴私的手段贪求更多。若是不法办,天下读书人还有出路吗?”
洪溪本是随口的抱怨,可话落在陆淮宁耳中,却如惊雷一般,震的他茅塞顿开。
他灵光一闪,终于想到该如何应对当下的局面了。
夕阳西下,在一片如火的晚霞中,沈如周带着梁庆来到了医馆。
进了后院,她让妙冬守在门口,和北修宴一同询问案子的细节。
梁庆见主座上的北修宴姿容绝世,气度不凡,心底隐隐生出了敬畏之感。他不敢有丝毫怠慢,恭恭敬敬地等待着询问。
沈如周并不打算让梁庆知道北修宴的真实身份,只简单的介绍道:“这位是我请来的高人,帮忙协助查案的,他问什么,你照实说就是。”
“好。”梁庆开口应下,他虽然坐着,却只敢坐半个屁股,身子紧绷,丝毫不敢懈怠。他总觉得这人有一种无形的威压,让他丝毫不敢怠慢。
北修宴微微打量了一下梁庆,从对方的神态中看出他是个老实本分的。他搁下手中的茶盏,声音清冷的问道:“考试前,你可曾听到过什么风声。”
“有,之前便有人传花钱可以买到考题,只是我当时觉得定是假的,就没在放在心上。”梁庆小心翼翼的回着话,努力在脑子里搜寻更多关于买考题的记忆。
“听风楼,对,就是听风楼。”梁庆突然激动地说道,他暗暗抓紧膝上的衣袍,“那些谣言最早就是那里传出来的。”
沈如周对此并不感到意外,毕竟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事前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她探究的目光转向北修宴,只听他继续问道:“听风楼确实有很大的嫌疑。你还知道些什么?”
梁庆努力的想了想,说道:“好像很多人听到消息都去了,但具体怎么买的考题,价钱几何,我就不得而知了。”
“今年参加科举的其他士子,你认识多少?”北修宴继续追问道。
“我认识十几个呢,我们经常在一起吟诗作对、讨教学识。”梁庆挠着头,虽然不明白北修宴为什么要问这些,但还是如实说了。
北修宴眸中一道精光闪过,不紧不慢的道:“你这几日与他们多多走动一下,探听一下科考舞弊案大家都是怎么议论的。”
听了这话,梁庆猛地一拍腿,恍然大悟道:“对啊,大家把知道的都拿出来说一说,自然就有更多的线索了。”
沈如周看着梁庆的动作,突然觉得他有股子读书人的傻劲儿,和精明的沈如梦正好互补。
见北修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