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凉风习习。张一舟望着这寂静的山脉,又怎能想到罗圈峪大桥的停工居然有这么多的内幕?如果自己仅仅是昨天来那一趟,无非只是得出不赚钱想要政府追加工程款的结果,但今天二返工地,却得出这惊人的内幕。
“这次有点麻烦,没按住被曝出来了,上面有人不愿意了!”这人果然知道的比昨天那人多。
张一舟感觉没什么可问的了,便以天晚为由离开,看守人冲着他的背影说道:“兄弟,前面不远就是罗圈峪村,有民宿,吹着山风喊着号子啪啪啪,才能尽兴!”
张一舟脸上露出一个大写的尴尬,他这么大声喊,远处开着车窗着急等他的董玉华也是听的一清二楚,脸羞的通红,身体却热了起来。
“太晚了,山路曲折,只能到村里暂住一晚,明天再回去了!”张一舟系上安全带,启动车子说道。
“嗯!”低低弱弱的声音,张一舟疑惑的回了一下头,借助着车内灯看到她满脸通红的样子,着急的问道:“县长,你病了?我们现在就赶回去……!”
“不不不……!”董玉华赶紧挥舞着手,说道:“没有生病……,可能……是车里太闷了。”
开着车窗,凉风习习,初夏的夜晚还是有些凉意的,丝毫觉不出闷来,尽管关切,但既然董玉华否认,张一舟也不好说什么。
“问出什么没有?”董玉华及时的转移话题,张一舟把刚才看守人的话陈述了一边,董玉华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你有没有感觉太顺利了些?这么重要的信息居然让我们轻而易举的掌握了,这么重要的一环,耀辉集团难道就没想到提前安排部署一下吗?”
被她这么一说,张一舟也感觉出来了,突然想到了什么,踩住刹车,掉转车头,将车停在远处,他自己悄然摸了回去,却发现门口的黄狗不见了,铁皮屋子里亮着昏黄的灯光,隐隐传出声音。
艺高人胆大,凭借着边防兵的经历,张一舟压着脚步声走过去,那“呜呜”的声音响着,像是被东西堵住了嘴,拿起地上一块趁手的砖头,一脚把门踹开,整个铁皮屋都晃了一下,整个屋里的画面出现在眼前,只见昨天那位看守工地的人被捆着扔在了地上,嘴里塞着一个编织袋。
偌大的编织袋被拽出来,他“呕呕”的干呕了许久。
“兄弟,谢谢你还能回来,帮我把绳索解开,这狗.日的山民太狠了,一棍子把我打蒙了!”躺在地上挣扎了几下,见无济于事,只能求张一舟。
张一舟依然猜到些眉目,但此刻已经不着急了,索性点根烟坐在地铺上,看着他道:“说吧!”
“说……说什么呀?”说完看了一眼张一舟的脸色,嗫嚅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张一舟用棍子挑起地上的编织袋就要给他塞回去,他着急了,赶紧道:“别别别,兄弟,我说,今晚你要是不返回来,我这条命就搁这荒山野岭了……!”
“那个……,刚才那狗.日的说的都是真的……,他是罗圈峪村的村民,隧道塌方时有亲人死里面了,昨天你走了之后又来了一伙人,我就把上面安排的话又说了一遍,后来他们去村里了,村民就猜到还会有人来,这不……,就把我给捆了!”说完他又挣扎了一下。
张一舟听出了他说的是真话,用脚边的铁锹一点点把绳索铲断。
心里想着这耀辉集团挺鸡贼,知道这事把责任全推到政府身上不可能,索性安排了这么一出因利润薄不想履约,让政府背锅的戏,就把隧道施工逾期的事掩盖过去,真是好计策。
让他疑惑的是山民为什么这么做?直接告诉调查的人不久行了吗?
再次把目光投向这人,伸脚将刚刚站起的人踢到,看着他捂着膝盖龇牙咧嘴的样子,问道:“山民为什么不直接向政府反应情况?却要在这里假装辉耀的人?”
“坍塌死的人中,大多都是南方来务工的人,本地人很少!”发现张一舟是个狠角色之后,瞬间老实起来,不敢耍什么心眼儿。
“为什么不用本地人?南方人工钱低?”张一舟不解。
“不是,南方人的工钱反而很高,这是我们这行不成文的习惯,因为危险系数大,死了人之后南方人好打发,他们在咱们这边人生地不熟的,随便给点钱就行,本地人倒是难缠的很!”一语道出实情,张一舟递给他一颗烟,他索性坐在地上不再起来,吸了口烟继续道:“但这次的活太急、太紧,集团一时招不到这么多人,不得已才招了几个没经验的村民……!”
“塌方是施工失误造成的,集团第一时间就把事情捂住了,死的几个南方人打发完了,本地几个山民也拿了钱,但是不甘心,又怕集团把赔偿金收回去,这不就演了这么一出嘛!”说完之后他也舒了口气。
见他知道的信息已经吐的差不多了,便扔下他离开了工地,重新上车进了村,果然像山民说的,有民宿,这地方虽然游客不多,但星星点点的,多少能给山民带来点收入。这是罗圈峪村唯一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