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茉一听与大长公主互看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一种异样的光芒。
今儿真是赶巧了,向来是死对头的韩贵妃竟然与皇后娘娘联手起来要整治她么?
她的面子还真是大呢。
司空茉垂下眸子冷笑。
幽幽烛火闪烁在黑暗中,仿佛怎么样也穿透不了这浓稠如墨汁的黑暗。
有人提着灯悄然地走过幽静的佛堂院落,如一抹诡异的鬼影般飘进了靖国公府邸的惊澜堂之中,原本看守院子的仆人与两个守堂的老尼都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沉沉睡去。
一扇门吱呀一声被阴冷的风吹开,幽幽浓郁的香气飘荡进了房间。
“你来了?”闭着眼的中年女尼,常年因为面无表情的面孔微微抽动了一下,随后淡淡地道。
一道人修长影款步而入,黑色的华美袍子在地上如流水般地掠过。
他幽幽的魅眸定在那女尼的脸上,似笑非笑地道:“是的,我来了,来等你履行承诺,蓝大夫人。”
来人正是此刻应该在三裴之外京畿大营视察兵务的九千岁裴炎。
“你觉得那个孩子怎么样?”蓝大夫人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忽然问。
裴炎也不急,将自己手上华美的气死风灯搁在桌上,为自己倒茶,幽幽的烛光为他艳丽精致的五官笼上一层朦胧诡谲的光晕。
蓝大夫人接过他递给自己的茶,再次道:“听说你很宠她,想必她因该很让你满意才对。”
裴炎眸光幽幽如一潭深不见
底的水:“作为一件礼物,我必须说她很让我很惊讶。”
“是,她也让我很惊讶,原本只是想让她能有一方容身之处,却没有想到那个孩子能走那么远。”
裴炎轻嗤:“你是没有想到她会亲自来寻我,以她自己作为交易的对象吧。”
蓝大夫人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怪异。
“怎么,心疼么?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裴炎看着蓝大夫人,眸中一片深不见底。
蓝大夫人垂下眸子:“她一点都不像我,有什么好心疼的。”
裴炎陡然发出一种极为尖利的笑了起来:“呵呵,那就好!”
他忽然一下子揪住蓝大夫人的衣襟,将对方一把扯到自己面前,几乎贴着她的鼻子幽幽诡诡地道:
“日后,她的命运,她的生死荣辱都是我的,哪怕有一日我杀了她,都与你无关,蓝翎,这是你欠我的,这只是你要偿还的代价的一部分,但别忘了,你还欠着我别的东西。”
蓝大夫人冷冷地看着他道:“你不会杀了她的,你舍不得,至于别的东西,我说了会给你,就会给你。”
裴炎盯着她看了片刻,两人目光一个阴沉诡谲,一个冷冽如冰,裴炎用手指滑过蓝大夫人的脸,似笑非笑地道:
“是,她是我用血与铁浇灌出来的最美丽的小花,以后用处还大着呢,有你这么个无情的母亲,她一定会在我为她铺好的路上一路远行,蓝翎,你若够聪明别动些不该动的脑筋。”
蓝大
夫人眼底掠过一丝悚然,目光凌厉地看向裴炎。
裴炎方才松了手,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袍子上精致的衣襟: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让白氏在她身边的意思,她天生就该是我手中的花,若是别人得了我的花儿或者我的花儿自己逃了,我必定亲手毁了她。”
蓝翎看着裴炎,桌子下枯瘦的手指捏住茶杯,几乎将那茶杯捏碎,她的脸上却依旧面无表情:
“我说了,她是我身上结出来孽果,一个女孩儿,长得好点儿罢了,你若要,我卖与你,作为我给你的东西交换的代价,她一定要生下蓝家的继承人,你可以随便安排一个合适司氏皇族的男人和她怀上孩子,有了这个孩子,你就可以继续大权在握十数年。”
随后,她从自己怀里拿出来一个锦盒,放在桌上:“这就是你要东西,若你答应我,就会得到它。”
裴炎看着那黑色锦盒,忽然弯着眸子轻笑起来,声音轻渺而诡谲:
“原来这是你的谋划么,让靖国公的孩子母仪天下,却生下流着司姓皇族的血统的孩子,既是对皇帝陛下的侮辱,又是对靖国公的报复。”
蓝大夫人看着裴炎,目光冰冷而锐利,隐约间仿佛还有一种近乎疯狂的黑暗阴沉:
“司家皇族负我蓝家甚多,血海深仇,此生不忘,司空无言负我一生,我为他生下子嗣,为他遁入空门,他却给了我什么!”
“所以连自己唯一的女儿都舍得
,今儿我算是明白那小丫头性子里的冷酷与残忍也不是没有起源呢。”
蓝大夫人冷冷地道:“她生了孩子之后,随便你怎么处置,你若喜欢便继续留着她就是了。”
裴炎冷笑:“我是个太监,你真不担心你的女儿未来彻底毁在我的手上?”
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