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好惨。”
许一陵召出他的那匹织金红毯,“我送送她们吧。”
“没办法。”
小花妥协地跳上红毯,伸手拉了秋柚一把,“来。”
秋柚安安稳稳地坐在飞毯上,决定下次多照顾许一陵的生意。
星星点点的花灯飘浮在安息湖上,参选者衣袖翩飞随之起落,萦绕的各色灵气如烟如雾,每当能让花灯里的种子共鸣,伴生而出的花朵就会为参选者加一分。
尽管共鸣的概率小得可怜。
“其实也可以一起。”
红毯与湖面一触即分的时候,小花却拽住她毫无防备的双臂,带着她踏到了一盏飘零的花灯上。
青绿的枝叶间绽开了一朵白花。
“你做什么?”
秋柚反手抓住这人的胳膊踮足立稳,随即松手按剑的动作充斥着警惕。
“带你参加花神选秀啊。”小花轻身落足于相邻的花灯,“你也想要的吧,木灵骸、木之灵物、大能遗骸……随便怎么叫了,那东西可就在这下面。”
“你怎么——”秋柚想说你怎么会知道,思维相应地泛开了波澜,视线转移到她眼尾的金箔上。
焦尾城的灵骸归属只有几个人知道。
假如是那个魔子的同伴。
“绯色花纹。”
她吐出这几个字,对方也意会到了。
“猜中啦。”小花摘下一片金箔,眼尾的绯花蔓生靡丽,毫不掩饰的承认直白得有些单纯,抑或其实是压根不把后果放在眼里,“那么作为奖励,重新介绍一下吧,道友你好我叫柒花,彼岸魔物里位次第七。”
“魔,魔物?”
秋柚的思维啪嗒一声断裂了。
小说里除了仙修魔修和为祸四方的邪祟,魔物更接近于一个象征恐惧本身的形容词,它们大都生活在不见天日的彼岸,本体来到人间只会无意识地破坏。
男主身为魔奴也被当成饲料抛入了彼岸,那些畸形而庞大的怪物游荡在如血的花丛上,扭曲着黏稠的眼球和幻影般的肢体……他是尸体一样被扔进去的,离开绯红的深渊时却仍是活人,带着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和无穷魔物,在裂缝里的苍穹下温笑着像个人形的怪物。
所以八名魔子就是彼岸魔物的传闻,她一直以为是夸张手法的描写,毕竟男主之后召唤过数次长相诡异的魔物,从来不可能出现类人的物种,哪怕是天赋为拟态的玄级魔物无根之水,也受到天道的限制无法拟态成人类。
唯一存在的可能性是仵作画皮,这个种族的魔物披上兽皮变成兽,披上人皮也就变成人,但它们因实力属于最下等的凡级魔物,杀伤力低胆子又小只能魔如其名,状似仵作检验着一具具死尸,披上满意的皮还会反复描画,一蹦一跳地吓得野外落单的人尖叫。
然后胆小的仵作画皮同样会吓得尖叫弃皮跑路。
“为什么你的外表是人?”
对比姑且算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子,秋柚觉得这个可能性也近乎于零。
于是她直接问了。
“耳重也有情报收集不足的时候啊。”柒花贴上金箔挑了翠眉,“阿秋道友知道的东西比我们想象中多。”
刹那间她们的灵识单方面沉闷地碰撞,秋柚视野里的画面覆盖了深黑,陷入一场压抑到骨髓深处的混沌,斑斓的色块风暴般支离破碎。
她的灵识像是颠簸在深空的摇篮里,十指用力攀爬到某个边界的瞬间,混沌里落下宝蓝色鳞粉的触须,如同无上星空里潺湲的银河,数万只六角形的楔状眼睛组成的金色复眼高高地俯视。
“混沌力蝶,我原初的名字。”柒花无奈地摊了摊手,幻觉般的景象消失不见,“道友你看嘛,我在彼岸的本体很吓人的,当然要用不吓人的外表出门。”
说得好像换套新衣服出门逛街一样。
“你还是没说。”
秋柚用缓过来的力气吐槽,“你是怎么变成人的?”
“这种话题就扯远了。”
柒花没有一不做二不休地继续暴露,总算象征性找回了点守秘的自觉,“难道你不关心灵骸吗?”
秋柚抬手揉了揉眉心,运气缓解发疼的灵识,心绪还在发自本能地颤抖。
幻象里冰冷的威慑感挥之不去,是和杯中的蛇如出一辙的威慑。
眼尾生花的就是那个养蛇的小妖女。
寒静梧:看来小师妹遇上了麻烦。
寒静梧:我去瞧瞧。
淡蓝的光屏被她不小心划开,两条新的消息刚好弹出来。
估计是远远望见了她们对峙的场面。
寒静梧居然也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潜质。
她感动得幅度极小地敲打了手指。
失忆复健:这么有情有义的吗TAT
寒静梧:有来有回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