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维岳瞥了代尚书一眼,眼中冷光闪现。
代尚书不由地心头一紧,耳边却突然传来云沛清澈明亮的声音:“尚书大人,这人关在您这几天了,案情没有丝毫进展。如今我带着线索来的,怎么你还要赶我走?这案子你到底是想查还是不想查?”
笑话,她活这么大,除了前世成婚后那几年,还没谁敢给她委屈受。重生以来,为着复仇大计,她隐忍谋划也就罢了。一个代尚书,也敢踩到自己脸上来?还想让谢维岳管她?把她当什么了?
她语气严厉,毫不留情,猫儿一般的眼睛里一片冷色,深邃而锐利,竟让代尚书瞬间觉得周身发凉。
这话听在代尚书耳朵里,每个字都传递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上位者的威严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在他身上,让他瞬间就后悔了。只想着哄好谢家那个阎王,却轻忽了这位宫里长大的祖宗。他这个代尚书做得,实在是心累。
他连忙道:“您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啊!您继续,您继续!”
云沛道:“好,那我就放心了。”又朝施珏道:“施珏,我问什么,你好好答就是。”
施珏遭受了狱卒的一套拳脚伺候,已经趴在地上不能起身。他吐出一口鲜血,嘶哑道:“我说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堂中众人脸上都露出鄙夷的神情,云沛道:“我只知道,你不说,对你一定没好处。”
施珏见状,干脆闭上双眼,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云沛道:“尚书大人,这个犯人方才对我出言不逊,在场的可都听到了。不知依律,该判他怎样的处罚?”
“此囚出言不逊、以下犯上,污蔑辱骂国公夫人,依律当罚二十鞭。”
云沛对代尚书的上道很是满意,她点点头道:“行刑吧。”左右看了看,伸手一指:“谢同,你来。”
谢维岳挑了挑眉,没说什么。谢同得了他的准许,便拿起鞭子走到了施珏身边。
狱卒们本以为施珏挨了顿打,会很好控制,却没成想被他全力挣扎脱了手。施珏甩开狱卒后,也没了力气,仰躺在地。谢同道:“不用了,就这样打吧。”说着,一鞭子抽了下去。
谢同心里清楚这一鞭子下去只为了震慑,让他吃点苦头就好,不能真的下狠手。于是落鞭到只会形成皮肉伤,但却能让人疼痛难忍的大腿上。鞭子挥舞间带着风声,紧接着就是施珏的惨叫。他生出力气滚到一旁,谢同随即一鞭子抽到他的屁股上。
“你!你敢……啊!”
鞭子一下一下地追着满地打滚的施珏,场面竟一时有些滑稽。约莫五六鞭后,施珏就开始求饶道:“别打了!别打了!我说!我说……”
谢同及时收手站到一旁,狱卒们上前将施珏拎起来,想让他跪好,可他腿上屁股上都被鞭子抽过,此时正疼得很,无论如何都跪不住。
云沛不耐烦地摆摆手道:“不用跪了,让他说吧。”
施珏脸上涕泗横流,囚衣上血迹混着灰尘蹭得到处都是。但他顾不上此时的狼狈,快速道:“李安瑶……李安瑶是弘生带来的。”
“他们人呢?”
“弘生我不知道。李安瑶她,五年前就死了。”施珏咽了咽口水,继续道:“既然你们已经查到了,就该知道她是良民。上次,我说她是我的侍妾,就是怕牵扯出这一层来。”幽朝的法律就是这样的,侍妾也算是奴婢,身契在主人家手里,打骂甚至处死都不算大事。但若是强囚良民,即使是官宦人家,被告到官府去,也难以脱身。
这种不公平的对待令人愤懑,却又无能为力。所以最开始,施珏用侍妾的名义含糊带过了莲池的第一个死者,为的就是少一项罪名。
虽然早已预料到,但亲耳听到李安瑶的死讯时,云沛眼前立刻浮现出刘婆婆苍老的面容,和柏飞扬带着残疾的腿。她咬了咬牙,问道:“她怎么死的?尸骨在哪?”
“她确实是自尽的,那些我都没有说谎,她死后,弘生用她的尸体,准确地说,应该是心脏,培育了第一株莲花,就因为她叫李安瑶。”
【谐音梗……】
【这个弘生真是畜生,人在他手里死了活了都受折磨。】
【气死我了!抓到那个弘生一定要把他千刀万剐!】
【我想起佟德水那个老头竟然还说弘生对她挺好的 这好给你要不要啊!!】
施珏还在继续:“后来,他拿着那株莲花献给了我父亲,不知说了些什么,总之那之后我父亲就修了莲池。等莲池修好后,弘生亲手把李安瑶连同种在了莲池中心。”
这个“种”字听得云沛心头闷闷的,一时不想说话。谢维岳却突然开口问道:“那莲花有什么特别之处?”
施珏快速地摇头:“池子里的莲花长出来之后,都是弘生先来挑,他挑走那些,用作什么用途我真的不知道。他挑剩下的,府里会用来制作茶和餐点。”
见谢维岳没有继续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