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沛见状,换了个话题问道:“那莲池,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这次充星倒是回答得很干脆,甚至带了几分不耐烦:“我说了,安瑶喜欢莲花,我就用莲花给她陪葬,很难理解吗?”说完,他又嗤笑一声:“差点忘了,你们这种父母之命,世家联姻的,自然是不会懂。”不和谢维岳对话似乎让他感觉十分轻松,他的话都变多了起来。
云沛被他突如其来的调侃噎了一下,轻轻咳嗽起来。充星见状,眼里浮现满满的预约。谢维岳一直紧绷的身体被这样一打岔,也放松了下来,伸手在云沛背上轻轻拍抚着。
云沛捋顺了气,继续问道:“施珏说你每次都会挑走一部分莲花,那些花,你拿去做什么了?”
“谢夫人,这个我也说过了。我小时候中过毒,久病成医,自己也会制些药。那些都是药材罢了。”
“什么药?”
“谢夫人,你可真是能刨根问底。”
谢维岳突然开口道:“是否与池底的孩童尸体有关?”
充星收起吊儿郎当的态度,反而不客气地道:“你知道还问?”
“你是在用孩童试药?”
“那叫草木蛊。”充星起身,向他们走来。沉重的锁链发出丁零当啷的响声,并不悦耳,甚至有些刺耳,可他却充耳不闻。“虽说是蛊,但却不是毒虫,只是需要持续服药罢了。若是练成,谢国公应该在战场上见识过吧?”随着他的叙述,锁链逐渐伸长,直到牵着他在云沛三步之外的地方停住:“难缠得很。”
“好用是好用,只是极难炼成,这不,我还没来得及成功呢,就被你们抓起来了。”
“不过据我所知,你们大幽朝好像也有个草木蛊。只可惜我没寻到,不然我还真想见识一下。”
……
从刑部的大牢出来,谢维岳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但云沛心里清楚,此时他的内心,必然不像面上这般平静无波。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顺着他的衣袖,轻轻在他的手心捏了捏。谢维岳黑沉沉的眸子看向她,眼里难得有些疲惫。
云沛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道:“大哥的事……”
谢维岳却摇了摇头,打断她道:“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些话要问。”
云沛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到了谢府,在大门处下车,上了软轿,又在院外下了轿。云沛仰头细细地看门上悬挂的匾额,虚白堂,这还是她重生回来后头一次看到这三个字。
这几天,虽然一切调查都还算顺利。可是,这其中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无论是刘婆婆还是李安瑶,番沉还是充星,都像是压在她心头上的石头,让她透不过气来。短短几日,她已经觉得身心俱疲。
云沛跨入院中,院子的布置就如同这里的名字,精致素雅,恰到好处的留白。云沛和谢维岳的卧室就是虚白堂内的福湛居,这里是历代国公和国公夫人居住的地方。
谢家这样在沙场上拼前程的人家,最是希望幸运能多眷顾一些的,所以整个院子要“虚室留白,吉祥止止”,睡觉的地方要“锡尔纯嘏,子孙其湛”。
谢家老祖宗很虔诚:老谢家院子这么空,地方多得很,吉祥福气来了就别走了。也求上天赐我家大福,延及后代子子孙孙。
云沛促狭地想,怪不得谢家老祖宗个个兵鲁子,求亲时总偏爱文官清流之家,看来这些院啊堂啊的名字,应该都是那些书香世家出身的夫人们想出来的。
这样玩笑般的想法从脑海中闪过之后,云沛不由地又为谢家感伤起来。无论是葬身沙场的谢家男儿,还是被皇帝下令抄家斩首的谢府众人,上天好似没有听到谢家人的祈愿一般。
云沛走进福湛居,让苏合把自己一身累赘都卸了,然后躺在湘妃榻上,听赵妈妈汇报这几天家里的情况。
“夫人,那番沉……是怎么回事啊?”赵妈妈犹豫地开了口,云沛回来前,她也跟那几个小丫头打听了,可她们一个个的都跟锯嘴的葫芦似的,谁都不肯说。
降真和苏合是稳重的,她只好去问从前最和番沉过不去的金颜,谁知道那丫头竟和她闹起脾气来,她这才只好问到云沛跟前。
云沛本不想再提起番沉的事,可对赵妈妈,她还是要交代清楚。她还有事要交给她办。
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后,云沛出了口气,淡淡道:“我跟国公爷打了招呼,留着她。妈妈只要找人看好她。”
云沛说得轻巧,赵妈妈却惊掉了下巴。一个丫鬟,害人不说,怎么还牵扯进了当下最受人关注的大案?这要是叫外人知道,说不得会连累国公府,甚至连夫人和侯府也要受牵连!
赵妈妈不赞同地道:“那夫人你还留着她做什么?就该把她交给国公爷,叫国公爷把她送进大牢里,叫她好好受受苦!”
“她一个小姑娘家的,进了大牢也就没几天活路了。我留着她还有其他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