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姑娘,我反而要谢谢你,是你让我有机会看清了这一家子的真面目。”
李紫溪惊讶地看向方知慧,方知慧对着她露出友善的微笑,然后继续说了下去。
“若不是你,我恐怕还被这家人蒙在鼓里,稀里糊涂地嫁过去,受一辈子的罪。”方知慧的眼神清明而坚定,她看着李紫溪,认真地说道:“不只是我,你也不能去给那样的人家做妾。你出身又不差,本可以个寻常富贵人家做正头娘子的,凭什么要被推进那样的火坑里。”
她的话让李紫溪的眼中燃起一抹希冀,但这点火光很快就熄灭了。李紫溪摇摇头,神色黯淡道:“我没有办法的,父亲与甘士诚勾结,若我不给甘士诚做妾,我娘和谷雨,都不会好过的。”
方知慧气愤道:“他们果然是威胁你。”她感到内心怒火翻涌,更加对甘家不齿。
李紫溪感觉到方知慧的愤怒,也感受到可她对自己的关切,这让她的心头有了一丝温暖。她苦笑着说道:“方大姑娘,你也明白的,我这样的人,本来就身不由己,我现在是真的走投无路了,除了妥协,我没有别的选择。”
方知慧紧皱眉头,深吸了一口气,安慰道:“别急,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一定会有办法的,云夫人,你说是吧?”
她这是自己想不出办法,就推给了云沛。云沛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马上给出答复,而是重新倒了杯热茶放在李紫溪面前,轻声道:“方大姑娘说得也没错。你先别急着放弃,我们一起想想办法。喝口茶,然后给我们讲讲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李紫溪接过茶杯,却没有喝,而是用两只手虚虚地拢住杯身,似乎在汲取着那一点温暖。她的眼神里闪烁着感激:“云夫人,方大姑娘,你们愿意帮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回想起那天的事,她的眼神里瞬间充满了屈辱。
“那天,父亲突然叫我去乐堰居给嫡母买吃食。乐堰居那种地方,我从来没去过。嫡母平日虽然对我们屋里不太理睬,但也很少为难,更没有过指使我跑腿的情况。我觉得奇怪,便多问了两句。可父亲马上就发了火,我娘当时在旁边,不过是劝了两句,就被父亲扇了巴掌。我担心娘,不敢再多问,便带着谷雨赶紧出门,奔着乐堰居去了。”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回忆起那天的场景,以及这几天,母亲为了她,所受到的来自父亲的折磨。心头的愧疚和无能为力让她难以自抑。
面前的云沛和方知慧已经成了她唯一的希望,为了这微弱的希望,她强忍住情绪,继续道:“我们一进去,小二就把我们领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位置。点好吃食后,小二说那道菜需要些时间才能做好,便给我倒了杯茶,叫我边喝边等。”
她手下用力,紧紧握着那杯茶:“过了不久,小二又过来,说我家的马车堵了别人的路,叫谷雨出去瞧瞧。本来,有车夫在,就算堵了路,挪开就是了,哪里需要我身边的丫鬟去解决。可我们毕竟第一次去乐堰居那种地方,以为是我们不懂规矩,我就让谷雨跟着去了。”
她声音里的颤抖得更加厉害,眼眶里涌现了泪花,仿佛又陷入了当时的恐惧之中。
“谷雨出去后,我立刻就觉得不太对劲。头晕晕乎乎的,身上也没什么力气,我想要叫小二,可是如何努力,发出的声音都十分微弱。那时我已经不太清醒了,潜意识里觉得不能留在这个地方,便起身想去寻谷雨,离开乐堰居。可我刚起身,就差点摔倒,随后感觉自己被人扶住了,在这之后,我就失去了意识。”
云沛和方知慧默默地听着她的讲述,安静的环境里,她们似乎可以听到李紫溪内心的痛苦。
云沛试探着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见她没有太大的反应,才轻轻拍着,并问道:“是那杯茶……?”
李紫溪点了点头。云沛了然,怪不得她打从进来,就一直没有喝过一口杯里的茶。她示意一旁的苏合去换一杯其他喝的给李紫溪,同时自己这边安慰道:“别怕,别怕,都过去了,现在你已经安全了。”
在云沛的安慰下,李紫溪强打起精神,继续道:“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床上,被泼了满头满脸的茶水。我一转头就看到了甘士诚,谷雨还拦在了他身前,嘴里还喊着‘姑娘快走’。”
“虽然我之前失去了意识,对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可甘士诚出现在这里,一定没什么好事。打从很久以前开始,每每见到甘士诚,他都像个登徒子一样……每次他看向我的眼光,都让我感到浑身不自在。我知道他邪念生出已久,再看当时的情形,便很快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立刻挣扎着起身,想带着谷雨离开那间屋子,可我浑身虚软,双腿几乎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那边甘士诚见我醒了,还一把推开谷雨,伸手过来要拦住我。”
李紫溪的声音里带着后怕,她不自觉地用力握紧了方知慧的手,说道:“还好谷雨进来时,弄出的声音比较大,那天乐堰居的人也不少,店家怕闹大了惹出事来,便来劝了一下甘士诚。我们趁着这个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