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维岳安静地听着云沛讲，脸上没什么特别的神色，但云沛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浓浓的求知欲。
云沛笑了笑，重新用帕子将香粉仔细包好，才继续说道：“说起来，这绛珠草可是个好东西。将它制成药丸，每日服食，可使人容色娇艳，永葆青春。”
“不过这么好的东西，宫里的女人，却谁都不敢沾。你猜这是为什么？”
谢维岳是个很捧场的学生：“为什么？”
“因为绛珠草还有一个致命的副作用，那就是长期服用，会使人发疯。”
谢维岳回忆道：“我记得卓美人是在怀胎八月时意外早产，难产而亡。”
云沛点点头：“差不多。卓美人怀胎八个月，熏这个香熏了至少有六个月，那时她已经精神恍惚，起了疯癫之症。她在寒冬腊月里，挺着八个月的大肚子，避开宫人，跑出去扑蝴蝶。后来摔了一跤，导致早产。又因为摔跤时的碰撞，导致生产时胎位不正，所以难产，最终一尸两命。”
谢维岳默然不语。这件事确实闹得很大，他们这些外臣虽然不清楚其中真相，但也有所耳闻。
云沛继续道：“当时太医查出卓美人中毒之事，私下过来，禀告给了皇后娘娘。我那时淘气，躲在花瓶后偷听。皇后娘娘本来都不知道的，还是我忍不住好奇心，跑去问她‘卓美人是被毒死的吗？’，才被她发现这事儿给我知道了。”
谢维岳突然来了一句：“可以想象。”
云沛不解道：“可以想象什么？”
谢维岳道：“夫人并不像看上去那样……端庄守礼。”
“我不端庄守礼？”云沛瞬间坐直了身子，眼睛瞪得圆圆的，质问道：“我哪里不端庄？”
谢维岳睁着无辜地双眼看着他，好像在说：现在就不端庄。
云沛心虚地清了清嗓，好在马车及时地停了下来，没给她太多时间继续尴尬。
“到了吗？”云沛掀开车帘，却发现他们并没有到目的地。正要问问驾车的谢同怎么回事，谢维岳已经掀开车帘下车去了。
云沛不明所以地想要跟出去，却被谢同拦在了车上。
“你是谁？”她听到谢维岳的冷冽的声音里暗含戒备。
“我叫白术，是秀作品亟公冶宗身边的一名护卫。”
白术？云沛一惊，连忙掀开车帘。
谢维岳听到她动作的声响，没有回头，继续对白术发问：“你来干什么？”
“国公爷请放心，我并没有恶意。宗品亟只想救治品项，无心大幽与秀作之争。我奉命来给国公夫人传个话，若是国公夫人有什么发现，还请告知宗品亟，他不会叫公冶弘知道。”
谢维岳道：“品亟恐怕是有什么误会。我夫人并不通晓医术，今日我们带去的大夫，你们不是还不准他给品项诊治。”
白术依旧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模样。他没有正面回应谢维岳的话，而是说道：“谢国公，品亟只是想救人。”他顿了顿，双眼透过面具的小孔深深地看向谢维岳：“我想谢国公夫妇与我们宗品亟的目标是一致的。我们都想治好品项，不愿因此再引起两国的纷争。”
“医者仁心。”没等谢维岳再说些什么，云沛火速对白术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白术也没有继续纠缠，向二人点头致意后，便转身离开了。不过眨眼间，已经见不到他的身影。
“他好像武功很厉害的样子。”云沛没话找话，见谢维岳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又解释道：“我取了香粉出来的时候，被他给撞见了。既然他都主动找上门来了，想来也是躲不过去了。”
谢维岳没有接云沛的话，依然是一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样子。
云沛试探着问道：“你是在担心……？”
谢维岳缓缓地摇了摇头，眉心蹙起：“他的身法有些眼熟。”
云沛忍不住放轻了呼吸，问道：“兴许是在战场上见过？”
谢维岳还是摇头：“他的身法不像是秀作的武士，反而……”
“反而什么？”
“罢了，没什么。”谢维岳似乎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云沛也只好道：“也是，他是公冶宗的护卫，那公冶宗瞧着也不像是能上阵杀敌的，他也不应该曾经出现在战场上。”
……
“怎么要来也不提前叫人来说一声，我好叫人提前备好你爱吃的菜。这会儿也来不及了。”皇后见到云沛和谢维岳一起前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也顾不上“本宫”不“本宫了”：“不过你俩还是得留下来陪我用过晚膳再走。今儿没准备你爱吃的，沛沛，你可不许挑嘴。”
云沛柔顺地应着：“吃什么都好，姑母宫里的，哪有不好吃的？我都爱吃！”
“就你嘴甜！”皇后笑得很开心，又对谢维岳道：“沛沛这张嘴最会哄人了，谢国公没少吃她的亏吧？”
谢维岳也笑道：“她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