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冶宗的身前,坐着的是公冶弘和公冶寒。公冶弘与谢维岳四目相对后,轻轻地垂下眼皮,权当没看见斜对面的老熟人。倒是公冶寒微笑着朝云沛福了福,云沛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连忙回礼过去。
谢维岳看出她的困惑,凑过头来低声道:“品项知道是你的香将她唤醒的。”
“那她知道自己是怎么昏迷的吗?”
“不知道。”谢维岳声音压得低低的:“公冶宗和他们说自己医术不佳,查不出来,又说兴许是幻光纱不稳定的缘故。”
云沛捂住小嘴,轻轻笑起来,说道:“让他自己说自己医术不佳,还真是委屈宗品亟了。”
谢维岳道:“本来就是你查出来的,倒也不算委屈了他。”
云沛转头看了谢维岳一眼,眼中星光闪闪,璀璨夺目。见他也在看自己,云沛轻轻地抬了抬眉毛,一张小脸上又是得意,又是调皮。
过了好半晌,隆昌殿内的座位才全部坐满。宾客入席,又是好一番热络寒暄,直到一位太监出现在隆昌殿内,众人才慢慢安静下来。
那太监一副首领太监打扮,年逾五十,面色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只有嘴唇看起来十分健康红润。他双眸细长,瞳仁偏小,眼白发青。衬着他苍白的脸和格外红润的嘴唇,很是有几分威慑力。
云沛砖头看到来人,急忙收起一脸的笑意,乖乖巧巧地垂下头等他说话。这位是通载皇帝身边的首领太监,名叫朱璞玉,云沛打小就惧怕他。要认真说起来,这位朱大人倒是并不如何凶神恶煞,只是他对云沛这种小孩子,从没表现出过喜爱和热情。再加上他的长相在小云沛眼里,颇有几分阴森恐怖,又向来公事公办,不苟言笑,才让她如此畏惧。
今天,从一早到现在,云沛遇到的每一个宫人脸上都挂着喜气洋洋的笑,意图图一个好彩头。然而朱璞玉此时依旧板着脸,他倒也没出声催促,只是安安静静地等着整个隆昌殿内都安静下来了,才高声宣道:“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众人早以有所准备,纷纷从自己的桌子后走出来,整整齐齐地跪拜好,恭迎国主和国母的到来。
通载皇帝牵着皇后的手,从内殿缓缓走出来。皇帝此时已经换掉了刚才在祭天大典上穿着的服饰,此时一身常服打扮。只是这身常服显然比平时的更加华贵精致,上面的绣纹闪烁着时隐时现的金光,耀眼非常。显然是为了今日的盛宴特意赶制的。
身旁的皇后一身宫装,她看起来与往日无异,无论是起色和神情都让人瞧不出破绽。可云沛却能看出,皇后娘娘的身形更加纤细,妆容也更加厚重了。
这几天,她又进宫去探望了皇后娘娘好几次。虽然每次都能看出皇后娘娘在日渐恢复,但意外流产到底伤心伤身。皇帝吩咐了太医院和皇后宫里的人,不叫皇后流产的消息外传,因此,皇后今日也必不能叫人瞧出端倪。
皇帝和皇后落座后,皇帝说道:“朕今日在此,感谢诸位爱卿前来参加寿宴。朕自登基以来,勤政爱民,宵衣旰食,处理天下事。幸得上天庇佑,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朕心甚慰。”
“今日乃朕之生辰,诸位爱卿无须多礼。朕与诸位爱卿共同举杯,愿我朝繁荣昌盛,百姓永享太平!”
下跪众臣纷纷“吾皇英明”、“吾皇万岁万万岁”过后,宫宴正式开始。
一曲奏乐加一支舞蹈热场后,便到了众臣献礼的环节。本次宫宴的安排很是凸显出了“天下子民一家亲”的宗旨,就连献礼的顺序也围绕着这条宗旨,花了不少的心思。
首先,是在场的大臣中,品级不算太高的文臣武将的献礼。
户部侍郎赵大人送的是一柄金玉如意,并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愿陛下洪福齐天,寿与天齐。”
忠武将军钱大人牵来了一匹踏雪骏马,并祝:“陛下圣寿无疆,龙体安康,国运昌盛。”
谏议大夫孙大人呈上一幅《千里江山图》,并愿:“陛下福寿双全,江山永固,天下太平。”
轻车都尉李大人献出一枚西域猫眼石,并贺:“陛下千秋万岁,盛世长存,国泰民安。”
大臣们的贺礼五花八门,贺词更是极尽奉承。虽是些司空见惯的东西,但还是成功另龙颜大悦,殿内气氛不断推向一个个小高潮。
接下来,就是各位皇亲国戚和各国使臣的献礼了。礼部在这一阶段也是花费了不少心思的。比如,裕国公谢家向来是打击秀作的一把好手。这次他们的座位,比起秀作的几位王室更加尊贵,那就把秀作献礼的顺序安排在裕国公谢家之后。这样一来,也算是“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了。
轮到谢家献礼时,八位内监一同抬着个盖着红布的巨物走进来。那贺礼实在是庞大,透过红布的轮廓,又让人瞧不出下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因此,裕国公家的贺礼甫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就连皇帝都忍不住开口问道:“爱卿,你这贺礼也太大了?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