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肥壮男子丝毫没有因为店小二的话而平息了气焰,反而一把挥开小二的手,抬腿就朝他的膝盖踹了一脚,怒骂道:“我呸!你也配跟本公子说话?什么不陪客?一个弹曲儿的,小爷今天不仅要她陪客,还要她跟爷回家!我看哪个不要命的敢拦我?”
他那一脚踢得又准又狠,瞧着竟然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店小二被他踢得身形一晃,下一刻就仰倒着摔在了地上。
因着那肥壮男子摔开店小二的这一下,他的身体也转了个方向,这才叫楼上的几人看到了他的侧脸。
方知慧凑到云沛的耳边,给她介绍道:“那个是万楚楚的哥哥,叫万习德的。”因着人家妹妹就在身边,她刻意压低了声音,只是语气里的不屑还是很明显:“他们家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起的名字,一个两个的,名字都和本人挨不上边。瞧瞧,整个一个纨绔恶霸,哪里有一点德行?习德习德,这德都习到哪里去了?”
楼下的万习德一脚踢开了店小二后,气焰更加的嚣张。他嘴角咧着邪笑,走到那琵琶女面前,用折扇挑起琵琶女的下巴,声音里满是轻佻地道:“你琵琶弹得不错,爷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爷觉得在这个破茶楼里讨生活,太委屈你了,这才想带你回家。你别不识抬举!”
琵琶女面带惊恐,她努力向后缩着脖子,想要摆脱万习德的折扇。只是万习德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手里的折扇追着她的下巴移动。
几下追逐过后,他似乎是急了,合起的折扇在琵琶女的脸侧一敲,怒骂道:“你这个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罢直接就伸手去拉扯那个琵琶女。周围的其他乐师连忙伸手去阻拦,想要护住那个琵琶女。不过这些乐师,无论男女,都生得文弱,哪里是万习德和他带的那些随从的对手。拉扯间,已是人仰马翻,琵琶女一直抱着的琵琶也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先是发出“哐当”一声巨响,紧接着声音在琴身中不断回响,一下下地叩击着众人的心弦。
周围的人看着眼前的一幕,纷纷开始指指点点。只是他们虽然眼里或是愤怒,或是鄙夷,可终究没有人敢上前阻拦。别说望海楼里往来的都是些非富即贵的,让人不敢得罪,光看万习德身边的那群孔武的护卫,也叫人心生恐惧。
楼上的万楚楚脸色阴沉,她急促地喘着气,似乎是对自家兄长的这番作为也很是看不惯。方知慧偷眼瞧着她的反应,心里暗忖这万楚楚虽然也有些跋扈尖利,但瞧她对于她兄长行事的反应,倒也是不很认同,看着反而比她那兄长有德一些。
只见万楚楚重重地在栏杆上拍了一掌,然后怒气冲冲地转身朝楼下冲去。她步履又急又乱,显然是气极了的模样。
云沛正想让谢维岳派人去制止这场闹剧。这时,楼下忽然传来一声怒喝。
“住手!”
那声音十分洪亮,又出现得突然。连拉扯着琵琶女的万习德也停了手,找寻着声音的来处。
围成一圈的观众也纷纷回头,只见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站在人群外围,他紧皱着眉头,似乎是对眼前的场面十分不满。
见那书生似乎要插手大堂里的闹剧,又有一个店小二凑到那人身边,估计是想开口劝慰一番。只是那书生一抬手,将店小二的话堵了回去。他大步走到万习德面前,板着脸说道:“这位公子,你这般行事未免太过嚣张。刚才小二已经说了,这位姑娘是楼里的乐师,是良家女子。她在这里卖艺谋生,你却侮辱调戏,这已经不妥。难不成,你还想强抢民女吗?”
万习德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只是个书生,于是瞪了他一眼,不屑地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管闲事管到爷头上?”
那书生毫不畏惧,挺直了胸膛说道:“在下只是一介寻常书生,然而书生至少也有良知,知道什么是正义,什么是不义。你这样欺辱一个女子,难道不觉得可耻吗?”
万习德听了,不怒反笑。他反手抵在肥壮的腰间,浑身的肥肉随着他的笑声抖动着。笑够了,他才嚣张地说道:“可耻?哈哈哈,真是笑话!小爷我做事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这个贱人被小爷我瞧上了,她就该归本少爷所有!小爷要带她走,谁敢拦我?”
那书生眼里翻涌着怒火,义正辞严道:“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在天子脚下强抢民女,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那书生的一举一动在万习德眼里好像都十分可笑,他没说一句话,万习德都要大笑三声。“你一个穷书生,有什么资格跟小爷我说王法?今儿我就告诉你,爷就是王法!”说罢,他手里的折扇一挥,对着那些护卫命令道:“来人,给我打!”
那些护卫得了令,立刻就攥起拳头朝着书生挥去。云沛在二楼的栏杆边看得心都快吊起来了,急忙去拉谢维岳的衣袖,想要让他去帮忙。
这时,一道玄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闪过,迅速地穿过人群。众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道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书生身前。只见那人出手如电,一掌接住护卫的拳头,另一只手则飞快地在护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