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宗耐着性子,细细解释起来:“我在储港山上虽然没有寻到蛇虫胆,但是那里的农户告诉我,有人曾经在隔壁的储渊山上发现过首象晶!那首象晶是何等珍贵之物,来都来了,我怎么能不去碰碰运气?”
他越说着,情绪也愈发激动起来,似乎是对公冶弘的不识货甚是不满:“那首象晶是什么,那得是活了百岁的象群首领,寿终正寝后,经过大地土壤数十年的滋养,才能从骨骼里凝结而出一小块。这么难得的东西,换做是你,会视而不见吗?”
公冶弘自然很不耐烦听他这些话,再次骂道:“谁在乎你那些什么蛇虫大象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那是首象晶!”
“啪”地一声,屋内传来杯盏碎裂的声音。
“我说了,不许去!”伴随着刺耳的碎裂声,公冶弘怒气汹汹地宣布了结论。
吉都阜的县令看起来很是清廉,手里也没有什么像样的院子,可以给他们做临时的落脚处。所以他们这次,住在了吉都阜最大的一件客栈里。毕竟只是客栈,屋子的隔音效果其实很一般,只要站在门口就能清楚地听到屋里的动静。
秀作的这对表兄弟二人明知如此,竟然也能吵得如此不可开交,看来公冶弘果真是被公冶宗气得不轻。
云沛看向谢维岳,谢维岳立刻心领神会。他对谢尘使了个眼色,谢尘随即抬手扣了扣门。
“谁啊?”公冶弘的声音明显充满了怒气和不耐烦。
谢维岳道:“品亟,是我。”
“……”屋里陡然一阵安静,公冶弘似乎是默默地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当他再次开口时,声音已经平静了许多:“快请进。”
谢尘依言为他们推开房门。云沛跟着谢维岳迈步进去,脸上顺势挂上了得体的微笑。
公冶弘看到她也在,显然有些意外:“国公夫人也来了。”
“听说出了些问题,不能按时出发了,我就过来看看。”云沛微笑着,不紧不慢地说道:“品亟这里好生热闹。”
公冶弘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争吵,已经被门外的二人听了去。他脸上闪过一丝恼怒,朝着云沛颔首,说道:“让谢国公和国公夫人看笑话了。不过,事情已经解决,咱们很快就能出发了。”
公冶宗一听他这么说,马上也坐不住了,直接质问道:“谁说解决了?我告诉你,这紫凰竹,我是必须要去寻的!”
“你闭嘴!”公冶弘气急败坏,直接对着公冶宗怒吼起来。
谢维岳伸出手,制止了眼看着又要争吵起来的二人。他语气里毫无歉意说道:“说来惭愧,刚才我和夫人在门外时,不小心听到了些二位的争论。”
谢维岳一手一个地,将公冶弘和公冶宗按到椅子上坐好,继续说道:“既然二位都不肯让步,不如我们找个折中的法子。”
那边公冶弘还是一脸愤愤地不说话,公冶宗反而很是捧场地问道:“什么办法?”
谢维岳说道:“既然品亟事务缠身,无法离队,但又十分挂念着去寻那紫凰竹,不如派个身边信得过的人去替您寻来。”
云沛也打配合道:“这个法子好!不如,就派你身边的那个小药童去吧?我看他很是稳重!”
公冶宗的头顿时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不赞同道:“柴胡年纪还小,身子骨又弱。这吉都阜的山如此陡峭,紫凰竹又长在深山里,我怎么能放心他去!”
公冶弘对他的优柔寡断十分不满,说道:“那就让你身边那个带着面具的护卫也去!他不是身手不错吗?让他护着你那个药童。”
谢维岳和云沛悄悄对视一眼,又一同看向公冶宗,等待着他的回答。
只见公冶宗这回也没在意公冶弘的态度,他低头思考片刻,说道:“让白术去也可以。他这些日子跟着我,也学了些分辨药材的技巧。让他去,柴胡也就不用去了。这样甚好!那……”
“行了行了!”见他终于有了决断,公冶弘再也不耐烦多听一个字。他大声打断公冶宗,直接宣布道:“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快去安排好你那护卫,咱们赶紧出发!”
说完,他也不管屋里的其他人,独自急匆匆地出门安排去了。
而那边,公冶宗却没急着去找白术,云沛和谢维岳也不着急离开。他们甚至围坐在桌边,斟了四杯茶,悠闲地喝了起来。
云沛刚刚端起茶杯,一个高大的身影就闪身进了屋。
谢维岳见人来了,笑着低声道:“大哥,一路小心。”
谢维晟也笑道:“放心,我在家等你们回来。”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们计划好的,目的就是让谢维晟顺利脱离队伍,返回邕京。
这个点子,其实还是公冶宗自己提出来的。他深知自己提出要离队去寻找草药的这种行为,一定会惹得公冶弘大怒——他已经成功惹怒过无数次了。
所以,他这次先再次提出要自己离队,亲自去寻紫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