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公冶弘说不出话,云澎也赶紧道:“就是!如果你真的顾全大局,就不会拦着我们不准见公主!”
不知为何,云澎这一忽然开口,顿时让公冶弘轻松许多。
云澎不像云沛,提问时总是能直击他的破绽和漏洞,眼神也阴恻恻的,好像能将他一眼看穿。
云澎更鲁莽,也更容易意气用事。因此,只要他能抓住这个机会,事情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
公冶弘微微挺直了上半身,连忙说道:“我,我都说了,是公主说,说你们苛待她,我这才出手相助。你们这般行径,我怎能放心把公主交给你们?”
云澎皱眉:“公主就算要求助,也该是找列亟,怎么会找你?”
“这,公主怕是想着,大婚之前,就与父亲见面,怕是于礼不合……”
“那难道你把公主关在你院子的里,于礼就合了?”
“哥哥!”云沛见云澎越说越离谱,连忙出声制止他。
她本来已经将公冶弘堵得无话可说,可是云澎这一着急,又被公冶弘把话题给绕了回去。
云沛在心底叹了口气,只好换一种方式挽回局面。
“既然品亟坚持是公主亲自来找他的,不如我们就把公主叫醒,问问她怎么说?”
云沛将视线落在公冶宗的身上,微微颔首,道了句请。
公冶宗走到显宜的身边,他顿了顿,似是小小地叹了口气,然后将拇指按在显宜的人中上。
这种时候,只能用最直接有效的办法了。
这时,心中不安的云澎也凑了过来,观察着显宜的情况。
公冶宗正按着,云沛却忽然递了一样东西到他手边。
公冶宗下意识地松开按着显宜人中的手,想要接过那个小瓷瓶。却见云沛并没有放手的意思,只是拿着那瓶子,在显宜鼻子下方缓缓移动着。
他顿时眼睛一亮,是鼻通!
显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即猛地睁开双眼。
在意识回笼之前,她就看到自己正被云沛和云澎围着。
虽然大脑的记忆还没被唤醒,但身体的记忆却让她本能地往椅子里一缩,还虚张声势地叫道:“干什么!”
云沛并没有理会显宜,她神色自如地转过身,朝众人微笑着道:“公主已经醒了,现在可以问了。”
不过,公冶邑到底还是对他们心有防备,他看了显宜一眼,然后将视线落在公冶宗的身上,说道:“宗儿,你先来说。”
“我?”公冶宗有些惊讶地指了指自己,不明白事情怎么又扯到他身上来了。
不过,他还是一五一十地老实说出了今日的经历。
只是,他属于是被云澎搬去的救兵,对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更加不清楚,只能说些带着猎犬搜寻的经过。
“我们便带着猎犬,依照国公夫人身上的熏香寻找。就这样,一路寻到了这里……”
“后来,我看情况不对,就去寻了您来,之后的事情,您也看到了。”
云澎也补充道:“从我妹妹早上进入栖月楼,到我们发现公主不在,一路寻来列亟府,总共加起来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公主独自一人,又如何能够自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来列亟府?分明就是公冶弘把公主带来的!”
显宜和公冶弘并未料到会发生如今的情况,自然也就没有提前对好说辞。
眼下,她看出今日必定无法脱身。既然这亲必须要结,那么她就必须摆脱自己身上的嫌疑。
因此,听到云澎的那句话,显宜也立刻道:“对!是公冶弘带我来的!他说……他说,如果我不按照他说的去办,一定叫这次和亲和不成!”
室内顿时一片安静,公冶弘最先反应过来。他又气又怒,立刻从地上爬起来,颤抖着拿手指指着显宜。
“你!”
公冶邑忽然笑了,他的笑声如同漏了气的风箱,呼和作响。云沛转头看去,只见那笑意不达眼底,他苍老的脸上浮现出残酷。
“父亲……”
公冶弘声音发颤,见到父亲这样的神色,竟不敢再继续辩驳。
公冶邑却不理他,只是对显宜幽幽道:“我本以为你我都是被人利用的苦命人,却没想到,我们两个工具之间,还要互相折辱。”
显宜并不了解他的为人,但此时也莫名地紧张。
“知道你心高气傲,又受了委屈。我本想好好待你,却没想到,可你却反过来和我那不孝子一起羞辱我。”
“列亟!”显宜还欲继续狡辩,却被公冶邑打断。
“这门亲事已定,婚礼在即,今日之事不便声张。请各位放心,日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公主。”
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平静,但这份平静下,却又暗藏狂风骤雨。
“时候不早了,你们也该回去了。”
云沛与谢维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