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音音一听,当即面色一沉,更加汹涌的怒火在心中熊熊燃起。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毕师爷那里已经没有了一丁点的机会。于是,她便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白岗的身上。
可她未曾料到,白岗竟然比那毕师爷更加狠辣无情,他一来就把所有的过错都推给了自己!
他难道就不怕自己把他干的那些好事都说出来吗?
“白岗!你休要胡说!都是你!统统都是你……”白音音正张口欲骂,却听毕夫人忽然说道:“白村长这话说得,我家老爷可是万万担待不起的。”
她的嘴角浮起一抹充满讥讽意味的弧度。
白岗的这番话,听在她的耳朵里,不过是满嘴的敷衍推诿之词罢了。
她对于白岗发家前的底细,也是略知一二的。
前面三十多年,他都只是个一事无成的混混。后来突然被他发现了雀羽石这个宝贝,又靠着和毕师爷的关系,打通了官府的门路,这才真正的发了家,如今也算是有钱有势。
今日得知了白岗与白音音有关,再推算一番那孩子的年纪。毕夫人如何看不出,白岗就是利用了白音音,才攀上毕师爷这个县令面前的红人,才能有今天的家业!
毕夫人嗤笑一声,语气又急又利地说道:“就算白夫人是动机不纯,可若只凭她一个,如何能够生出孩子来?又如何能够隐藏这么久?”
“白村长这般替老爷兜底遮掩,你的心意我领了。可我也不是个糊涂的,老爷他自己犯下的错,我压根就没打算按下不表。”
“至于你……”毕夫人冷哼道:“白村长,你也别想再唬我了吧!”
白岗见她不吃这套,也不愿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当即眼里闪过一抹愤恨。
毕夫人接着又道:“现今这里还有外人在,我也给白村长留个面子。咱们的这笔账,先暂时搁在一旁,日后好好清算。”
“眼下,还有人有事要问白夫人。”白夫人转头看向宋蔚桦,脸色一换,和颜悦色地说道:“宋老板,请继续吧。”
宋蔚桦笑着应承下来,然后说道:“本来这事儿,白夫人也是让我们找白村长去问的。如今正主来了,我们直接问他便好。”
他转过身去,走到白音音的身边,很有礼貌地道:“白夫人,失礼了。”
宋蔚桦礼貌地说着“失礼”,手下的动作也着实十分无礼。他一抬手,瞬间就取下了白音音头上的那支雀羽石簪子。
“你做什么!”白音音下意识地想要后退,然而周围丫鬟婆子们的桎梏却让她未能如愿。
宋蔚桦却恍若没有听见她的质问。他手里把玩着那支簪子——那支与宋伯留下的手稿,十分相似的雀羽石发簪,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白村长,我们听白夫人说,这支簪子是你送给她的?”
白岗看到他手里拿着的东西,又听他这么问,心下顿时生出几分警惕。
他还记得,这几个人最初找上自己,是要替那名为宋朗宁的姑娘,找寻她的父亲——宋庚。
宋庚在雀羽村遭遇了什么,如今身在何处,恐怕这天底下,没有人比他更为清楚。
不,是除了他之外,没有人清楚。
因此,他虽然心中防备,但却并不如何惧怕。
白岗微微一笑,缓缓说道:“没错。白音音毕竟是我的族妹,我念及亲戚间的情分,在往来走动的时候,送给她一些小礼物。”
“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时,宋朗宁站了出来,她面无表情地说道:“送礼物当然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要看看,白村长送的是什么礼物。”
白岗听到她这般质问的语气,脸上立刻浮现出不满的表情。他没有理睬宋朗宁,而是转头对着宋蔚桦说道:“宋老板,你这丫鬟怎么说话的?如此无礼,真是不成体统!”
虽然宋蔚桦在介绍宋朗宁的时候,向来都是说“自己身边最为得力的管事”,并且言行间都对她极为尊重。
可是在白岗这种人的眼中,这些商人身边带着的女子,不是家眷就是侍婢。
他自认身份贵重,不屑与这些商贾身边的奴仆们分辨,而是直接对着宋蔚桦告起状来。
“在座的各位也都知道,我……我们雀羽村,是做雀羽石生意的。”
“所以,我送给我家族妹一个雀羽石发簪,又有什么不对吗?”他说到最后,语气愈发严厉,脸上的神色也充满了傲慢。
宋蔚桦只是好脾气地笑了笑,回答道:“送雀羽石,自然也没错,是朗宁措辞不当了。”
白岗冷哼一声,刚想表达自己的大度,不屑与一个奴婢计较,却听宋蔚桦又说道:“不过这簪子的样式,却着实存在不少问题。”
他转了个身,面向毕夫人问道:“毕夫人,你方才不是说过,自己手上也有一支簪子,和白夫人的这一支很是相似吗?”
毕夫人听他提起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