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夫人好奇地站起身,一旁的毕师爷更是快步地凑了过来。
他看了看手稿上的模样,紧接着便大呼小叫起来:“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啊!夫人你快来看,这可不就是你的那一支吗?”
毕夫人闻听他这么说,也赶紧凑过来,仔细地看了看。片刻后,她点点头道:“是的,这是我的那支没错!可是这手稿,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而在另一边,白岗的脸色已经十分的难看。
毕师爷留意到他的异常,尽管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但还是打算替白岗解围。
于是,他阻拦下了严肃的毕夫人,扯着她的袖子说道:“这也未必就是真的手稿,兴许是他们照着样式,自己描的呢?夫人,你的那支,不是丢了吗?”
说着,毕师爷还拿他那双小眼睛,不住地来回审视着宋蔚桦和宋朗宁二人,眼神里写满了怀疑。
他的意思也很明显:自家的那支簪子不是丢了吗?说不定就是落在了这姓宋的二人手里,又或者说,干脆就是被他们偷了去!
毕夫人怒瞪他一眼,一把猛地将他的手甩开,骂道:“你说什么胡话?”
她的那支簪子,如果真的如同白岗所说,乃是世间绝无仅有的。那么按照常理来说,这簪子没在市面上流通过,宋家的这两个外乡人,如何能够这般准确地画出簪子的样式?
况且,从这本手稿的纸张状态来看,这东西也颇有些年头了。看上去,应该就是在她的那支簪子出现前,就已经有了这张手稿了!
毕夫人确实是个聪明人,她在片刻之间就想明白了这些。她忙问道:“宋老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宋朗宁将手稿一合,脸色阴沉地说道:“因为这根本就是我父亲的东西。”
毕夫人闻言,眉心也紧紧地皱起。她的视线在宋家二人和白岗的身上转了几圈:“这话怎么说?”
宋朗宁上前一步,单手将那本宋庚的手稿举起,朗声说道:“这本手稿,记录了四年前,我父亲来到当年的平阳镇后,发现雀羽石,并为其命名的经过。”
“以及他对雀羽石的研究,和一些作品的设计手稿。”
“这其中,就包含了我在白村长的仓库里看到的蝴蝶书屏,以及这支发簪。”
宋朗宁一边说着,一边将对应的内容翻出来,展示给毕夫人看。
毕师爷在旁边自然也能看到,他只是粗粗地瞧了两眼,便转过头去,神色焦灼地给白岗使着眼色,像是在问他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而毕夫人则是接过了那本手稿簿子,从头开始,一页一页地认真翻看起来。
随着翻过的页数不断增多,她脸上的神色也变得越发严肃,其中还带着隐隐的愤怒。
这本手稿里面,不仅详细地记录了宋庚发现雀羽石的经过,还写明了他在研究雀羽石的过程中,所遇到的困难和解决办法。
其内容的详尽细致,显然并非一日之功。
尤其是最后那绘制着发簪手稿的一页,后面还注明了失败的次数,以及每一次的总结。
毕夫人仔仔细细地看完后,将手稿簿子还回到宋朗宁的手里。
随后,她的目光落在满脸慌乱的白岗身上。
“白村长,你刚才是说,因为雀羽石的材质存在差异,才导致你后续未能够再次做出,与我的那支相同的雀羽石簪子吧?”
白岗并不知道那本簿子里到底写了些什么,也想不到毕夫人刚才都看到了什么。此时听她忽然做此提问,愈发地慌乱不安。
他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落下:“是,是这样,没错……”
毕夫人的眼神变得更冷:“那可否请你说说,这簪子的制作工艺是怎样的?”
白岗听她又这么问,心里更加没底。他磕磕巴巴地回答道:“就……就是打磨,镶嵌,涂……涂层……,没,没什么特别的……”
“是吗?”毕夫人冷哼一声,再次问道:“难道就没有烧制这一步吗?”
额头上的冷汗顺着皮肤流了下来,流进了眼睛里。白岗被辣得猛地闭上了眼睛,他赶紧拿袖子擦了擦。
随后,他才说道:“这……毕夫人,你现在说的这些,就……就涉及到机密了,我不能……恕我不能回答你。”
“白岗!”毕夫人一怒,恨声骂道:“你少在这里糊弄我!”
“夫人夫人夫人!”毕师爷也被吓了一跳,急忙站到她身前:“你这样太咄咄逼人了!”
“何苦为了几个外人,跟白村长闹成这样啊?”
“你也给我滚开!”毕夫人却火气更大,她双手搭在毕师爷的手臂上,接着往旁边一用力,就把毕师爷整个人给推了出去。
毕夫人大步上前,抬手指着白岗的鼻子骂道:“白岗我告诉你,今天我问你什么,你最好都给我老老实实地回答!否则,就别怪我不留情面,直接把你带到县太爷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