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维岳说完了,宋蔚桦也道:“在下宋蔚桦,这位是我身边最得力的管事,宋朗宁。”
相比于云沛和谢维岳二人,宋家的这二位真正的商人,就规矩多了。
不过,面对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冯县令的脸色却并没有什么区别。他很热情地招呼了几人,接着给毕师爷使了个眼色。
毕师爷迅速会意,说道:“大人,院子里风大,还是请进屋里聊吧。”
冯县令满意地点了点头:“行,大家伙儿也别在这干站着了。”
“大人!”毕夫人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要把事情说给县令听,于是出声唤住了县令。
在冯县令转身看向毕夫人之前,毕师爷的反应更快。他赶紧把毕夫人往身后一拉,同时自己也上前一步,更加凑近冯县令,挡住了他的视线。
“大人,”毕师爷满脸堆笑地说道:“我家这位是想说,曹、宋二位老板来的时候,带来了邕京城里最时兴的茶。”
“本打算谈完事情,就给您送过去的。现在,就直接拿出来给您尝尝。”
接着,他又转向毕夫人道:“你瞧你,就这点儿小事,何必还要专门在这里叫住冯大人,进去再说不就是了!”
冯县令看了看他,又偏了偏身子,朝毕夫人看去。
毕夫人张了张嘴,只好又把话咽了回去。她眉头紧蹙,脸色看起来难看极了。
然而冯县令却仿若没有察觉一般,他背着手点了点头,说道:“好啊,那就尝尝。”说罢,利落地转回身去,大步走向前厅。
这群人各怀心思,一路上除了冯大人在说话,以及毕师爷的积极奉承以外,再没有其他人发出一点声音。
冯县令在毕府倒是颇为自在,走到了前厅,他也不需要毕师爷请,径自大步走到上首位置上坐好。
云沛走到厅前时,就注意到白音音已经不见了踪影。地上被毕夫人摔出来的碎瓷片,也被收拾干净了。
想必是毕夫人的手下,趁着他们都出去迎接县令的时候,迅速将整个前厅还原成了平日里的模样。
不过也确实应该这样,县令都来了,他们在厅内扣着一名女子,这着实是不太好看。
冯县令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都坐下,可毕夫人却执拗地站在那里,还想要再度开口说话。
毕师爷再次拦住她,与她面对面挨得极近,咬着牙,用最小的声音说道:“夫人,你别在这儿犯糊涂!”
冯县令注意到了他们的小动作,直接问道:“师爷,你和夫人俩,这是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没有,没有!”毕师爷连忙换了个脸色,转回身陪笑道:“我们哪有什么悄悄话,我就是让她去看看……看看吩咐下去的茶水,有没有准备妥当。”
为表现出他话的真实性,毕师爷还抬手朝着大门的方向摆了摆:“去吧,你快去看看吧!”
毕夫人神色不自然地抬起头,她先看了看冯县令,接着把视线转到宋朗宁的身上,短暂地停留了片刻后,再次看向冯县令。
她的嘴唇轻轻抿了抿,似乎是无声地叹了口气,随后便行了个礼,转身走出了厅堂。
谢维岳跟云沛对视一眼,看到她的嘴角挑起一抹俏皮的弧度,而后又立即压回到最端庄最标准的角度。
云沛轻轻偏过头去,轻声说道:“苏合,去给毕夫人帮帮忙。”
毕师爷和白岗见毕夫人离开,心里顿时齐齐松了一口气,没人留意到离开的苏合。
或者是留意到了,但也并未在意。
毕师爷忙着庆幸送走了自家的这尊大佛,他这肩上的担子总算可以轻松些了。
而白岗更忙,除了庆幸以外,他甚至还忙着在心里祈祷,盼望着毕师爷可千万是留了后手的,就让他家夫人这一出去,就跟那个白音音一样,不要再回来了。
在场的其他几个却是神色没有什么变化——无论是身为冲突其中一方的宋朗宁和宋蔚桦,还是始终作为“看客”坐在这里的云沛和谢维岳。
对于宋家二人来说,他们与白岗的对峙,除了自己想要查清真相以外,本来也是想给裕国公和国公夫人听的。
对于他们来说,在这两位贵人的面前,毕夫人和县令无论是谁在场,都没有什么所谓。
当然对于云沛和谢维岳来说,就更是这样了。
冯县令虽然是在场明面上地位最高的人,但却丝毫没有架子。在等茶的功夫里,还是他主动开启了话题。
“听说二位在昨天,已经和白村长谈过了,不知有没有谈出什么结果?”
宋蔚桦朝谢维岳看了一眼,见他面色平静,便领会了他的意思。
“回禀冯大人,生意的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这话要是放在平常,基本就是表示生意已经稳了的意思。
然而宋蔚桦此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白岗看,显然是话还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