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雪终于停了,久违的太阳露出来,直接照出了五彩金光。
分流于各处的灾民们见状纷纷欢呼,便是当地人也都跟着松了口气。这雪可不能再下了,再下下去,他们说不定也要有家无处回了。
虽说雪停了,但府衙的救济却未停。施粥布药依旧在继续,这情况还要至少维持十日之久。
而相对府衙,品信堂却在雪停后第三日便要结束义诊了。
“我们能力也只能支持到这里,再往下,只怕要靠府衙支持我们了。”寇南星对春桃道。
春桃点头,说:“姑娘,其实我们早就可以结束的。你看那万茂堂,还在下雪的时候便停了义诊,更别说施药了!哼,活该!”
寇南星也知道了此事,说起来也奇怪,自那万茂堂故意给他们找麻烦后,之后每天都会有人去万茂堂寻事。而那些人所寻之事皆非空穴来风,都带着证据。要么是万茂堂的药以次充好,要么就是故意开多副药以为多收银子。又或者有人说万茂堂的郎中是害人庸医,明明不会治,偏偏强装能治,到最后那患者病症反倒更重,甚至其中还出现了医死人的例子。而便是那施给灾民的药汤,也都是用了发霉了的药材熬的!
这种证据确凿的指控令万茂堂陷入舆论漩涡,便是想辩也辩不得。到最后连正常开门问诊都不行,迫不得已关了门。
真要说活该,那也的确活该。
寇南星无声轻笑,不再去想万茂堂,总归少了个总是针对自己的竞争对手,她乐得清静。
春桃还在叽叽喳喳:“姑娘,您发现没?现在进您诊室的人越来越多了!”说着她还不忘问曲文,“曲文,你数了没?今儿进了多少人?”
曲文看了眼寇南星,而后道:“女子十八人,男子两人。”
“哈哈,姑娘您听听,已经二十人啦!这可比当初一个都没有多了整整二十个呢!而且还有男人找姑娘您看病!”春桃满是激动道。
寇南星被她这般影响跟着笑了起来:“不急,以后定会更多的。”
“对!一定会有更多人找姑娘您看病!”春桃捏紧了拳头好似在发力,“我家姑娘人美心善,医术又好,肯定会有越来越多人喜欢的!”
“你再夸,我可要找不着北了。”寇南星失笑摇头,“好了,赶紧收拾吧,累了这么久,今晚早点休息。”
春桃点头应着,嘴上却是道:“姑娘,咱这回算不算那个什么,哦,对了,名利双收了?”
寇南星尚未做回应,一旁的曲文却是先睁圆了眼睛,不由脱口道:“姑娘这么做乃为大义,怎是为名利?”
“啊,这个,嗯,你说的对!”春桃感觉自己说错话了,努力想找补,“姑娘就是为了大义,为了大义!”
而曲文则对其回应用力点头。
寇南星看着她们这般忍不住笑出声,道:“你们说的都没错,是为大义,但也为了名利。”
“姑娘!”春桃与曲文都呆住了。
寇南星解释说:“我行医救人自有医者仁心,但前提是我得有救人的资本。有利,我可获得更多的药材为更多的人治病,如今日义诊,我能说做便做,而不至于身无分文空有一腔抱负。有名,这样便能吸引更多的人来寻我看病,我也能利用自己的医术救治更多的人。如此,自是要名利双收。”顿了一下她又说,“而且,人皆有私心,我自认做不到为他人抛弃我所有,毕竟我也有家人,还有你们,不是吗?”
“对!姑娘说的对!”春桃坚定地维护着自家姑娘。
而曲文在想了想后,也跟着点了头:“姑娘说得对!”
“对不对的,以后就知道了。行了,该做啥做啥吧,明儿算是要正式步入正轨了。”
步入正轨的日子很是顺利,虽没了义诊,但那些曾接受过品信堂救治的患者,绝大多数都选择了依旧在这里看病抓药。而寇南星所在的诊室,那布帘被掀起的次数也比昨日要更多上几次。
祝芊没有辜负寇南星希望,实践有,经验在,上手自然也就快了。
而没了义诊,小山几个孩子的任务便也轻松下来。寇南星让小山留在医馆内跟着药童一起学抓药,其他几个孩子则重新回到了秦氏手下,由她来吩咐几个孩子做事。
眼见着十日之期将至,小山几个孩子虽一直忍着,但面上还是忍不住露出几分焦躁。
不过,还不等寇南星给他们命运做决定,品信堂倒是先迎来了其命运的转折点。
这一日,外面鸣鼓喧天,惊得坐堂的几位郎中纷纷从诊室内走出,彼此对视过后,随即出门查看。
“这是?”寇远在看到那热闹的锣鼓队伍后面露疑惑,不禁扭头问寇南星,“星儿,你又请人为医馆宣扬了?”
寇南星摇头:“没有,我不曾。”旋即她看向东方生,“东方先生,是你吗?”
东方生轻笑道:“我这本事还用主动宣扬?自不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