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和煦温暖,初春的天气,晨风微微带着冷意。
文苡双站在卧室门口,面色惨白,手背上的留置针,因为她用力攥拳的动作歪掉。
“哦老公!啊……好棒……”
激烈暧昧的声音震耳欲聋,她几欲作呕,大脑空白,只想快点逃离这个恶心的地方。
不由连连后退,背靠在墙上,明明想离开,脚下仿佛生根,动作机械地掏出手机拨出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短短一瞬,那纤瘦的手背已经发青,肿得像馒头一样。
里面激烈的声音缓和下来,手机里的通话也接通。
“什么事?”
男人冷淡的声音透露出不耐烦,气息中的微喘让她的一颗心跌落寒潭,刺骨的冷意将她严实包裹。
卧室隔音效果太好,只能听见话筒里的声音。
她艰难地开口:“你在哪……”
男人不耐烦:“在家。”
“在家?”文苡双闭了闭眼,嘴唇有点颤抖,苦笑,“一大早你喘什么?”
那边一顿,男人的声音愠怒,又带着嘲讽:“怎么了宁太太?我每天都要晨跑,你这个亲朋好友赞不绝口的宁太太居然不知道?”
这嘲讽实在刺耳,她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又好像一声惊雷:“宁长安,我们离婚。”
不等对方反应,她就挂断电话,转身离开。
在她拉开大门的瞬间,卧室内女人高亢的声音又开始了。
她脚下一顿,关门离开。
医生只给了她两个小时离院,收拾住院需要的日用品。
出租车等在楼下。
她坐进车里,才发现自己手背上的留置针歪了,手背肿得不成样子,干脆撕了胶布拔了针。
血珠瞬间渗出。
她看着自己的手背,鸦羽一般的长睫垂落,遮掩了眼中情绪。
外套下面就是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可能是衣服有点宽,露出的锁骨嶙峋,整个人苍白细瘦,有种一碰即碎的脆弱感。
谁家好人重病住院,没人签字,没人送日用品。
自己回家拿就算了,还遇到丈夫和别的女人在家里“晨练”……
一辆黑色库里南擦肩而过。
她垂眼按着手机,没有注意到那辆车。
正要给律师打电话草拟离婚协议,界面跳出来电显示。
文苡双看着屏幕上的号码,半晌,还是按了接听:“怎么,这么快就完事儿了?那你这持久力不太行啊。”
距离刚才还不到十分钟呢。
电话里宁长安的声音冷冷的:“半小时之内,到我办公室来。”
她没有回答,电话已经被挂断。
去是肯定不会去的。
因为私自拔了留置针,把自个儿的手搞成了猪蹄,文苡双正在乖乖挨训,漫不经心地转着思绪。
联姻三年,一无所有。
跟宁长安只是名义上的模范夫妻,这几年,她就负责在公众场合陪同出现,当一个美丽夺目的花瓶,扮演好那个奕禾国际的董事长夫人。
不论她做得多好,都比不上外面的那些莺莺燕燕,更比不上她的好妹妹……
就这样吧,这三年她努力过了,既然无论她怎么做,都无法让那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驻,那就算了吧。
身为文家的养女,作为联姻工具人生活这么多年。
在娘家不受欢迎,养父养母不待见,妹妹笑里藏刀,小动作不断。
在婆家受尽白眼,婆婆苛刻,小叔子嘴是贱的平方,贱上贱。
这些年的苦难就当是还了文家的养育之恩,她可以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了……
护士小姐叽叽喳喳的教训突然安静。
文苡双回过神来,正对上门口冷着脸,浑身黑气的男人。
室内的温度都仿佛骤降几分。
护士小姐看看男人,又看看文苡双,最终还是鼓足勇气说了句:“留置针再拔掉可就没手扎了。”
闻言,宁长安的视线落在高肿着的青紫手背,英挺的眉拧起,语气很冲:“你怎么回事?”
护士小姐闭嘴隐身,溜了。
文苡双早就习惯了他的冷脸,右手缩进被子里,只留下正在吊水的左手在外面。
她冷淡反问:“离婚协议这么快就准备好了?”
这话像是踩了他痛脚,他的脸色立刻更加黑沉难看。
他反手摔上门,大步走到她床边,捏住她下巴抬起来,幽深的瞳孔里有暴怒在肆虐。
“我还没问你在发什么疯!一大早的,要离婚?找到下家了是吗?”
下巴上刺痛,她不愿意露出痛色,故意露出嘲讽的笑意:“哦?你找女人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