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潇潇的麻醉很快就醒了。
伤处看着很多,也确实很严重,除了几处骨折,基本都是皮肉伤,就是看着比较吓人。
“醒了?”男人的声音有点熟悉。
文潇潇转动视线,看到了坐在床边的张新荣。
张新荣给她把床稍微摇起来一点,让她靠着舒服些。
“你是真狠啊,稍微刺激一下得了,也躲着点嘛,怎么把自己伤得这么重……”
“我……咳……”文潇潇嗓子有点喑哑。
张新荣立刻去给她倒温水。
文潇潇看着他忙碌,神色淡淡的:“情势所迫。”
张新荣把水杯递给她,叹气:“哎,也是,都逼到这一步了……”
文潇潇接过水杯慢慢啜饮:“怎么样了?”
张新荣看着文潇潇的表情十分复杂,似乎是钦佩,又像是忌惮,眼神深处还藏着一点心疼。
“宁长青暴跳如雷,差点把你爸打死,把你送到医院就去找宁长安了。”
文潇潇皱眉,似乎是有点不满意。
张新荣看懂她的意思,安慰道:
“你之前都铺垫了那么久,这次爆发,以宁长青的性格一定会起杀心,真杀人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把文航彻底做空,绝对没有问题。”
文潇潇眉头没有舒展:“在今年的种种教训下,我学会最深刻的教训就是,没有看到结果之前,不要盲目庆祝。”
张新荣一噎,大概是想到了自己的遭遇,心有戚戚。
他叹气:“这种事我肯定是不好问的,不然我帮你问问宁长青什么时候回来?”
文潇潇摇头,慢慢放下水杯:“他要是真的提议做空我爸,可能说服宁长安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张新荣挑眉:“不至于吧,白送上一个文家,干嘛不要?”
文潇潇嗤笑:“宁长安那人,看得上区区一个文家?”
张新荣沉默。
妈的,好酸。
才说几句话,文潇潇就有点受不住。
毕竟刚醒,体力不支,身上的伤处开始突突跳动着疼起来。
张新荣看她面色惨白,伸手轻抚她的面颊,声音不由自主低沉下来:“你受苦了……”
文潇潇看他,抿了抿唇,眼中有晶莹闪动。
她知道文常最近在扶安市的小动作不少,想挖一部分文家的墙根。
于是她故意把文常的几个小消息透露给文航,让他的危机感爆棚。
张新荣和宁长青今天下午会去找宁长安,本身就是文潇潇的计划。
他按照文潇潇的要求推动计划,不动声色让宁长青今天去给宁长安汇报工作。
文潇潇便把奕禾新兴科技和张新荣家合作顺利的消息,通过别人透露给了文常,两人今天还去了奕禾总部这件事也一并透露。
文常巴不得揪到自家兄弟的错漏,好借机在文家收获更多的权利,最好能一步登天,直接挤掉文航上位掌权。
于是文常以这件事为由头,打着“关心分担”的旗号跑去找茬添堵。
愤怒的文航自然是把这怒火发泄在文潇潇身上。
文潇潇在确定宁长青已经见到宁长安的时间,迎来了文航的动手,借机打电话求救,达成最好的效果。
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中。
即便如此,她还是委屈的。
身体上,遍体鳞伤的痛楚,心灵上,以往那么宠爱她的亲爸突然翻脸痛下死手的反差。
一直容忍她的宁长安突然划清界限。
安稳钓着的宁长青陡然失控。
这一切都让她有种无助的彷徨。
而这一切!都是文苡双那个小杂种开始搞事而起!
偏偏她还屡屡交锋受挫,直到现在几乎束手无策。
而这种时候,只有张新荣,这个她别有目的接近的男人,却给了她暖心的慰藉。
不由自主的,在这句心疼的安抚中,她委屈得红了眼眶。
张新荣看到她那柔弱无助的样子,不由就俯身去把人拥如入怀中。
“别怕,有我呢,我会帮你的。”
文潇潇吸了吸鼻子,没有打吊针的那只手抬起,搂住了男人雄健的腰肢。
被热烘烘的体温包裹,瞬间熨烫了她那颗冰凉迷茫的心。
夜暮西沉,离开医院已经两个小时。
宁长青在办公室不敢表现出急切,一离开办公室便急匆匆赶去奕禾私立。
他下车,直奔VIP专供电梯而去。
地下车库空荡荡的,只回荡着他急匆匆的脚步声。
电梯厅里灯光明亮,一尘不染的面板上显示着长长一串红色的字母,慢慢滚动。
“艹。”
宁长青气急败坏地踹了一脚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