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初一,京城依然沉浸在一片喜庆的氛围中,明府被羽林卫围困一事,丝毫没有在诺大的京城里激起半分水花。
按照惯例,正月十五之前,街上的大小店铺都会关门歇业,不会有人值守。
但此时,长安街上一家药堂,店铺大门却被人急叩着。
叩门之人是个女子,头巾包裹,轻纱遮面,看不清样貌,她一面叩门一面四下张望着,像是怕被人认出来。
不多时,药堂大门自内向外打开一溜缝,那女子一闪身,消失不见了。
药堂的门面不大,里面却是自有乾坤,一楼就是寻常的抓药铺子,旁边的房间平时有大夫坐诊,二楼则是几个雅间,此时,那个蒙面的女子就顺着楼梯,来到了二楼最尽头的房间。
“咚,咚,咚。”
门敲三下,应声而开。
女子的脚步一顿,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在门口卸下头巾面纱,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回身带上开启的房门。
“奴婢参见主子。”
那女子躬身跪地,头低低的,对着上首一名斜倚在软榻上的女子,毕恭毕敬的请安。
榻上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宫里最不受宠的主子,九公主。
九公主闭着眼睛,似是没听见来人,像是睡着了一般,长长的睫毛笼在脸上密密的影子。
过了许久,那女子不闻回应,刚要抬头看,就听见九公主懒洋洋地开口道,
“我当时谁,你不在明府好好待着,来这里做什么?”
跪地之人,慌忙把头埋得更低,“今晨奴婢见羽林卫围困,怕因着身份惹出事端,坏了主子的大事,也想着跟主子通报一声,这才冒然离开,求主子责罚。”
“脸这不是好好的,没证据的事,谁敢说你是假的。皇上派出羽林卫围困明府,可说了什么罪名?”
跪地之人抬头回话,赫然就是这些天在明府的“苏音”。
“奴婢走时,恰巧四皇子到了,说是通敌卖国。”
九公主听了,冷笑一声,纤细的手腕抬起,袖摆向上滑去,露出一截白皙的皮肤。
手指轻轻抚过,白腻如脂的手臂上,随即绽出一朵朵粉紫色的樱花,妖艳逼人。
跪着的“苏音”看到这一幕,没有丝毫惊异,反而一脸谄媚道,“主子功法愈发精进了,功力大成指日可待。”
“要不是明馨雅不见了,我还至于等到如今,不过有了明青筠,那些都比不上。
你赶紧想个理由回明府,给我看好她,要是这回再有闪失,他们的下场你不是不知道。”
“可是,羽林卫……”
“你放心,羽林卫不过是做做样子,狗皇帝还不敢拿明府怎么样,毕竟他心心念念的东西,还得从明府下手。
还好他如今不了解那些事情,所以我们下手必须要快。”
“苏音”今日本就是趁着明府混乱,找机会出来给九公主通报,现在报告完了,便悄悄避开人回了明府。
……
“小姐。”
桑英来时,明青筠正在看着桌案上的腊梅发呆,及笄那日,被她救活的腊梅再也没败过。
明青筠不禁想,不管对于何物,若是拥有无限的生命,到底是不是好事。
听见桑英的声音,她放下思绪,从桌案上抬起头来。
“什么事?”
“小姐,夫人回来了。”
虽然她们几人知道“苏音”是假扮的,但不管是当着外人的面还是私下里,都会唤她一声夫人。
“什么时候的事?”
“方才刚回来。”
“她是怎样回来的?”
若说方才她走时,因为人多眼杂才无人察觉,那么她回来,明青筠就必得要问一问,否则她这舒月院不成了长安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夫人是从正门回来的,府中很多人都亲眼看见了,听说惊到不少人,大家私下里都在议论,从门房到府中各处,都说并未见到过夫人出府。”
明青筠沉吟片刻,站起身,把那瓶腊梅放回原处。
“走,咱们去看看。”
桑英看着桌上的腊梅,掩下心中的疑问,跟在明青筠身后,除了寝室去往厢房。
按理说,“苏音”伤势好得差不多了,本该挪回自己的院子,她自己也要求了好几次。
苏音曾经住的音澜院,虽然十几年不曾有人居住,但明将军一直派专人修葺打扫,并未荒废。
可明青筠却以多年未见,想跟娘亲亲近一些为由,强行把她留在了舒月院。
基于这个理由,“苏音”也不好再强硬要求,否则倒显得她对明青筠不亲近。
来到厢房时,“苏音”像是刚从外面回来,头巾和面纱还拿在手里,未曾收起来。
“一早上府中出了这么大的事,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