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季渊走过去,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小心的轻声唤道:“小小,哥哥来了。”
谷馨兰依旧目光空洞。
谷季渊握紧了谷馨兰的手,对他们歉然一笑道:“你们也看到了,舍妹没发病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副呆滞的模样,若是发病,便哭哭凄凄,要不然就是疯狂的砸东西,和她说什么也听不进去,仿佛不认识我们一样。”
卿危凑近看了看,谷馨兰这样不像是装的,难道是被鬼上身?她伸出手探了探谷馨兰的鼻息,原本以为像她这样的病症,气息应当很微弱,可是她一探,竟意外的有些灼手。
那就表示,谷馨兰不仅很有生气,生气还过于旺盛。一个正常人的生气是不会让她感觉灼手的,除非她身体里不只一个生魂!
卿危退了一步,觉得有些惊愕。是谁往一个活人的身体里放两具生魂?死尸的身体放生魂,无论放多少,都只是相当于一个容器而已,起不了什么作用,而在一个活躯里就不一样了,两具生魂会互相争夺蚕食,直到一具生魂占据这个身体,或者两具生魂两败俱伤,魂飞魄散,这个活躯变成一个真正的空壳。谷馨兰自己本来就有生魂,又强行放入一个,两具生魂势必要争得鱼死网破,干这件事的人,心思之歹毒,用心之险恶。
谷季渊见卿危的反应,忙问道:“秦神医可是看出什么来了,舍妹是得了什么病?”
卿危忍了忍,觉得还是不要枉下定论才好,于是她道:“不知道老夫所判断的是否属实,还是请叶大夫也来看看吧。”
叶扶水狐疑的上前把脉,探到谷馨兰的鼻息的时候,也不禁神色一凝,他和卿危对视了一眼,从他的肃穆的神情里,卿危知道这个叶扶水果然有两把刷子。
“不知道叶大夫作何诊断?”
叶扶水将手收了回来,对一旁的宋禹安耳语了几句,然后道:“谷二小姐并不是得病了,而是被人故意设计。”
“故意设计?”谷季渊初闻此言有些茫然,“叶大夫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探得谷二小姐的体内有两具生魂,若不是被人故意设计,觉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却不知此人究竟有何用意。”
能给谷馨兰的体内放入生魂的人,必定是她极为信任亲近之人,而这谷府里,有此心机又能办到此事的……卿危看向谷季渊,一语不发。
叶扶水大概也想到了这一层,闭嘴不说话了。
谷季渊见两位大夫都不说话了,维持的礼节也守不住了,急切催促道:“二位神医为何欲言又止?若有什么事请如实相告。”
“谷公子,能往小姐体内放入生魂的人,需得她的信任,非亲近之人不能办到。”虽然对谷季渊的动机有所怀疑,但是到底没有证据,而且亲近之人不止一个,也许元凶另有其人。
“所以你们怀疑是谷某?”
卿危和叶扶水都不说话。
“荒唐!”谷季渊许是从来没有被人冤枉过,脸色不由得绯红,“我怎么会害小小?若是我做的这种事,又为什么遍请神医来给小小治病?”
“谷公子请不要动怒,他们二人也只是提出一种可能,并没有怀疑公子的意思,如今重要的是,怎么把小姐体内多余的生魂取出来。”宋禹安在一旁道。
他的话缓和了尴尬的局面,谷季渊咬牙道:“我若抓到害小妹的人,必将他千刀万剐!”
谷老夫人从门外走来,唤谷季渊的小名,问道:“阿大,你们在吵什么?小小的病怎么样了?”
谷季渊上前扶住谷老夫人,“娘,您怎么来了?”
“你妹妹出了这种事,我不来看看行吗?听说你今天从外面请来了两位神医,不知道可有结果没有啊?”
谷季渊对她解释道:“二位神医都说小小没得病,而是……”
“而是被亲近之人强塞了生魂进身体里。”
“什么?”谷老夫人攥紧了谷季渊的衣袖,“那阿大,你觉得是谁干的?”
谷季渊看着谷老夫人苍老的脸,黯然道:“我不知道。”
卿危在他们谈话时一直观察着他们的神色,觉得谷府这母子二人的神情都有点怪异。
“秦先生,不知你打算怎么把谷二小姐体内的生魂抓出来?”宋禹安问道。
卿危好笑道:“不知为何小友认为我一个行医的能抓鬼?术业有专攻,抓鬼这种事,自然还是得留给道士去做。”
“您不是号称策礼国第一神医吗?道士那些招摇撞骗的把戏未必比您的医术管用。”
这是给她挖坑呢,卿危扯着嘴角笑道,“小友真是抬举了,你怎么不先问问你们家叶神医可有办法?”
“我家叶神医不需问,他自然是有办法的。”
故意激她是吧,卿危在心里告诉自己,不上当,不生气,她又不是真的秦妙公,何必逞这些口舌之快。
“看来秦先生是没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