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的面容看起来太过于单纯无害,甚至眉目间隐隐还有几分慈悲。
或许是她眼下的泪痣分外婉约,又或许是她女子那纤弱端庄的仪态,与寻常女子便不一样。
让他不知觉对她心生好感与怜惜。
或许王爷也是这般的心情。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王爷临幸了人却还是只让阿昭做一个婢女,他替她有些惋惜。
看着阿昭为着这么点银子高兴成这样,莫名替她难受。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阿昭低声道:“阿昭,记得我以前对你说过么,王爷对你不一样。”
“你应该把握住机会,将来以你的身份,或许能够有更大的福气。”
在宫里做娘娘都是有的。
只是这话长风不能明着点出来,又看了阿昭愣神懵懂的表情,长风又是一声叹息,转身回了院子。
阿昭转头看向长风的背影,身边的人都告诉她要好好把握住机会,可也只有阿昭自己明白,她自己此刻的处境有多无助。
没有人明白她的心情。
明明知道是谢衍毁了自己安然的梦境,她却要迎合他的煎熬。
阿昭默默咬了下唇,又往夜色里去。
她没有直接回屋子,借着月色又往后园子去。
后园子里的人虽然不多,但总有人穿过,但夜里几乎就不会有人了。
阿昭猫着腰去摘池水边长着的黄色迎春花,她记得李青说过,得了肺痨的人脸色会蜡黄,阿昭想不出法子让自己的脸变黄,刚好看见这种迎春花,正符合她的意思。
手上摘了一大捧,阿昭蹲在一个隐蔽的假山下,找了根木棍将黄花放进小瓷瓶里捣,捣了好半天又将捣出来的汁水倒入另一个小瓷瓶里,又把碎末倒进了池子里,半点痕迹没留。。
只是阿昭捣了许久,也不过才几滴而已。
不过她倒是不着急,大不了多捣几次就是。
好半天后她站起来,看着被她摘去了大半的迎春花犯难。
这些花估计明晚上就被她摘完了,她仔细看了看小瓷瓶里一小罐黄色汁液,想着会不会不够。
又看看天色,这时候不早了,就忙收拾了回去。
云梦看阿昭这时候回去,忍不住问:“你不是去找丢了的东西去了么?怎么去了这么久?”
阿昭就笑了一下,还咳了几声,人畜无害,没人多想。
夜里阿昭睡到一半,摸着枕头下头的盒子,想着这些丸子走的时候也得带走,估摸着还能卖些银子,看看能不能将云扇给赎出来。
现在谢衍已经知道了云扇和魏云容的身份,她们也不能再久待在云香楼才是。
阿昭心里默默盘算着,半夜里翻来覆去也没睡着。
又想着谢衍让自己想几天,那到底是几天,万一她措手不及怎么办。
阿昭想着还是得快些行动。
这么一想,她又咳了咳。
第二日阿昭明显咳的厉害些了,但凡屋子里有人,便不停的咳,屋子里人走了才歇下。
不过再怎么咳,阿昭也要自己去吃饭,这些天她刻意吃的很少,自己都觉得自己应该瘦的厉害,肚子又饿的脚步虚浮,走路都摇摇晃晃。
她心底倒是满意,这般才像是病重的样子。
下午屋子里没人,阿昭就偷偷将汁液拿出来小心的往脸上抹,借过翠浓的铜镜一看,还真像那么回事,黄黄的。
她特意还加了点水混着,好让脸没那么黄,免得一下子那么黄让人生疑。
做完了她又赶紧去枕下拿胭脂往身上抹,她也不知道红斑什么样子,大大小按了几个在手臂和后背上就没弄了。
做完这些,阿昭就躺在床上睡觉。
下午送药来的丫头看着阿昭的脸色一愣,又看阿昭一脸憔悴,走路都有些不稳,忍不住过去扶着她。
阿昭虚弱的朝着她笑了一下,又接过碗忍着苦仰头去喝药。
手臂上的衣袖落下来,露出两块红斑,那丫头脸色一变,看着阿昭:“你怎么了?”
阿昭就忙将袖子拉下来,又朝着那丫头慌乱的摇头。
那丫头看着阿昭,神色惊疑不定的问:“你要不要去瞧瞧先生?这时候木先生应该空闲的。”
阿昭一听木先生,就更加慌乱的摇头,还直接将门关上了。
被关在门外的丫头愣了愣,又听门内传来急促的咳声,忽然想起前不久王府里才抬出去个得肺痨的,好似与阿昭有些像。
得了肺痨便不是寻常风寒药能够医治好的,阿昭的病越来越重,还这么咳嗽,又害怕去看先生,让她不得不多想。
神色惊疑的端着空碗,她想着要不要告诉管家这事。
毕竟肺痨能传染的,到时候一个屋子里的丫头不都遭殃了?
可这事又没个定论,阿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