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茗也没想到顾朝颜使出的杀手锏竟然不是布防图,而是当年狄枭出战交牙谷时的重甲。
如此说,她已经猜到夜鹰因何针对楚世远。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越是这种时候,叶茗觉得越是该冷静,“老爹,这明显是陷阱,意在夜鹰。”
“他们意在夜鹰,我们意在他们!”老叟看着宣纸上的重甲图,眼中凶狠,“好……很好!他们竟敢拿这样的东西挑衅我,叶茗!”
“属下在。”
“即刻告诉烛九阴,我需要他们相助,全力相助!”
“老爹是想……”
老叟那双血红双眼变得幽暗如潭,愤怒到极致的脸渐渐平静且冷,“抢回重甲,活捉顾朝颜。”
叶茗了然,“属下这就去安排。”
“慢着!”
老叟抬手,目光落向叶茗,“你留下。”
叶茗不解,“老爹?”
“你坐下。”老叟起身,让出自己的座位。
叶茗越发糊涂,“老爹,此事凶险,顾朝颜他们必定早有准备,你切不可出!”
“坐下!”
见老叟低喝,叶茗虽不明白此间用意,却还是走向座椅。
老叟皱眉,“坐到我的位置!”
叶茗愣住,“老爹……”
无奈之下,叶茗只得绕到桌案对面,缓缓落座。
“你在此,莫动!”
老叟留下这句话,大步走向房门。
房门启阖,雅室里就只剩下叶茗一人。
他陷入沉思,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老叟为何要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弃他不用,难不成是发现
……他私下里将华奴跟灯蝶的秘密传出去了?
叶茗越想越不安。
窗外秋雨潇潇,如丝,如绢,又如银线编织的巨大帘幕笼罩下来。
叶茗忽然站起身,他不能坐以待毙。
倘若老爹真知道那件事,那么,他急须做一件事,将功补过……
丑时将至。
鲁郡驿站。
裴冽倚身靠在座椅后背,目光静视桌案上面摆着护领跟肩吞,百思不解。
他以为顾朝颜的计划,是以布防图为饵,引夜鹰现身。
一个也好,两个也好。
只要夜鹰有抢布防图的动作,再抓住那么一两个,勉强也可在公堂上争一争,却不想她拿出来的诱饵竟然会是狄枭的重甲。
诱饵不同,引上钩的夜鹰身份跟数量自然不同。
当初此案会由阮岚案变成楚世远案,如今就有可能从楚世远案,变成夜鹰案。
而这个关键就在于,能不能在今晚抓到夜鹰里重量级的人物,数量自然是越多越好。
裴冽目光缓缓移向窗外,来时路上便已下起细雨。
窗棂半掩,夜风吹进来,凉意入心。
他有些担心顾朝颜。
直到现在,他还很难接受她是楚世远遗失女儿的事实。
或许在别人眼里这是天大的好事。
可事实是,她还没有认亲,就已经背负起柱国公府的命运……
吱呦—
一身繁复法衣的云崎子从外面走进来,打断裴冽思绪,“外面可有动静?”
“回大人,暂时没有。”云崎子走到桌前,眼睛死死盯住桌案上
的护领跟肩吞。
裴冽挑眉,“看什么?”
得说云崎子确实是一个神奇的存在,不说话时,端的一派清冷,仙风道骨模样,怀抱拂尘一动不动的时候连裴冽偶尔都忍不住想要拜一拜,说话时……
“贫道怀疑顾朝颜智商堪忧。”
感受到目光凌迟,云崎子立时闭嘴。
裴冽对于他‘识时务’的态度十分满意,“知道自己错了?”
云崎子摇了摇头,“那倒没有。”
错没错,再说下去要死了是真的。
裴冽,“……说说你的想法。”
“顾朝颜怎么可能会有狄枭的重甲?”为了表达自己的质疑,云崎子发出了有史以来最高音,“这东西,说我有,都比说她有可信!”
此事裴冽有自己的想法,他觉得,应该是楚世远经楚锦珏,告知的顾朝颜。
但他不能与云崎子这么解释,“这不重要。”
“这当然重要,以假乱真的重点是什么?”
裴冽看过去,“是什么?”
“以假乱真。”
也不知道怎的,裴冽一听云崎子说话就手痒。
“大人可知,梁国重甲重在哪里?”云崎子说话时走向桌案,一本正经道。
裴冽冷冷看着他。
云崎子懂,有屁快放,“凡三品以上武将的护领内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