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颜越想越懵。
要说裴冽出现在西郊救她这件事,她自己都不相信是巧合。
“那时夫人去哪里了?”时玖斟茶递过去,狐疑问道。
顾朝颜怕她担心,只道自己有事出去一趟。
“这次亏得洛少监!”
“怎么说?”顾朝颜双手捂着茶杯,挑起眉梢。
“夫人没发现吉时不对吗?”
顾朝颜,“……”
真没注意!
“奴婢那会儿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吉时,幸好蓥华街的路被洛少监给封上了。”
“封路?”
顾朝颜自回将军府便急急忙忙去了喜堂,之后又处理了一些事,这会儿恍然想到,时辰确实不对。
时玖知道的多,便将接亲队伍碰到拱尉司办案,硬是被截停在蓥华街上一个时辰的事和盘托出,“把柱国公都给惊动了!”
“柱国公?”顾朝颜心弦紧了一下。
“柱国公怕大婚误了吉时,居然穿了打仗时才穿的铠甲,拿着那柄……什么枪来着……”
“紫电。”
“对,拿着紫电跑到蓥华街上为二夫人开路,看来外面那些传言是真的,柱国公真的很宠二夫人。”
时玖说到这里开始担心了,“夫人……”
“怕什么?”顾朝颜低头喝茶,微垂的睫毛遮挡住眼底那抹凄凉跟悲伤。
她的亲生父亲,也就是柱国公楚世远是真的宠爱楚依依,宠爱到为了楚依依险些休妻,逼得她的母亲,也就是现任柱国公夫人陶若南遁入空门。
上一世她眼睛里只有萧瑾,哪怕父亲犯了错,她都不敢与之撕破脸,据理力争,眼睁睁看着母亲落发为尼。
因为楚依依挑拨离间,她与父亲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
还记得上辈子最后一次见面,她因为失去理智说了大逆不道的话。
自那之后她再未与父亲见过。
后来当萧瑾以她性命威胁父亲出兵的时候,她那么庆幸当时的大逆不道,然而父亲出兵了。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
父亲从来没有放弃她,也从来没有不爱她。
只是,因为一个秘密……
“夫人?”时久轻唤。
顾朝颜茫然抬头,狐疑看过去,“是阮姑娘。”
果然,外面房门再次响起,是阮岚的声音。
“这么晚了,她来做什么?”
“叫她进来。”
时玖依着吩咐将阮岚请到屋里,之后依自家夫人之意退出房间。
房门自外面叩紧,顾朝颜有些散漫的捧着茶杯坐在桌边,抬眼,“阮姑娘睡不着?”
“颜姐姐睡得着?”
顾朝颜笑了,“楚依依没嫁进来,夫君夜夜流连在你房里,我也睡的很香。”
房间里没有外人,阮岚干脆不装了,轻捂着小腹坐到对面,“颜姐姐想的倒开。”
“不然呢?”顾朝颜戏谑笑了声,“像你这样坐立不安,脑子里反复想着夫君与楚依依温柔缠绵的画面,夜不成寐?”
“你就不想?”
阮岚美眸愠冷,“顾朝颜,你别在这里装清高了,你若不在乎,喜堂上就不会故意给楚依依难堪!”
“阮姑娘此言差矣,我不是给楚依依难堪,而是想保住将军府的脸面,跟夫君的性命。”
“什么意思?”
“你既看到我为难楚依依,想必当时你应该没在房间里,而是躲在某个角落,既如此,你该听到拱尉司司首裴冽说了什么。”
“宠妾灭妻是重罪。”阮岚嗤之以鼻,“我怎么不信,裴冽当真敢以此条找瑾哥麻烦?”
“用不着你信。”
阮岚看着低头喝茶的顾朝颜,捂着小腹的手紧了紧,眼中闪出一抹决然。
她站起身,拉开椅子,临面看向顾朝颜,小腹对准方桌一角。
就在她想要用力撞上去的瞬间,顾朝颜蓦然抬头,“用你肚子里的死胎,换夫君对我厌弃,于你是不是真的有好处,想清楚了再撞!”
方桌一角,阮岚震惊。
“怎么?”
顾朝颜单手搭在桌边,身子靠在椅背上,下颚轻扬时绷出一条冷然的弧度,“想不清楚?我帮你想!”
“为阻止夫君跟楚依依洞房,顺便除掉我,你也算费尽心机了。”
阮岚听罢,心里咯噔一下。
“阮岚,我该夸你蠢还是夸你蠢呢?”
“瞎子都能看出来我与楚依依之间,明显是我占下风,你除掉我这么个怂货留下楚依依,那我倒要问问你,我出局之后你拿什么跟楚依依斗?”
阮岚没想到顾朝颜能猜到她的用意,整个人僵在那里,脸色煞白。
“不如我给你指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