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瑶茫然,“不知世子说的是谁?”
傅诏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皮微抬,目光深邃,“你觉得呢?”
她觉得?她实在不知,想了半晌,瑾瑶道:“奴婢愚钝,实在不知。”
傅诏轻描淡写地笑了笑,“听说你今天给陈司直送了东西?是不是觉得离开了晏珩,就想找个新的勾搭对象,比如陈大人?”
是因为白日她送点心的事!瑾瑶不知他何时看到,急忙辩解,“世子误会了,奴婢绝无此意,奴婢自知身份卑微,怎敢高攀陈大人。”
他不再言语,缓缓闭上了眼睛,嗓音轻而慢,“你当然配不上,陈大人有着大好前程,你如此卑贱,连给他做通房都不配。”
一句话让她如坠冰窟,瑾瑶的眼睑低垂,掩住眼底深处的凄然。
许久,那边又传来冷漠凛冽的声音,像是在斥责她:“你这是做什么?搞得好像我欺负了你一样。”
她张了张嘴,却只能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奴婢没有。”
“还狡辩?”傅诏的目光如刀,看着她这副在自己面前胆怯懦弱的样子,心中越发烦躁。
他伸出手,命令道:“过来。”
瑾瑶乖乖地走到他的身边,傅诏捏住她的后颈,将她拉近,另一只手抚上她的颈。
炙热的掌心紧紧扣住她纤细的颈部,修长的指尖轻触她颌下的脆弱之处。
他的目光如冰,透出一丝冷酷,“冯怜怜,这个位置就是你杀死薛廷的致命伤。”
提到薛廷,一股恐惧席卷全身,瑾瑶忙不迭地推开了他。
“颌下三寸,轻轻一击,便能致命,冯怜怜……”
他叫她的名字,瑾瑶紧忙抬头看他,撞进了他那幽深的瞳中。
只听他又说,“你记住了吗?”
瑾瑶不明所以,他告诉她颌下三寸是为何意,但现在也容不得她想那么多,傅诏的话让她感到一丝寒意,瑾瑶忙点了点头,“记住了,奴婢记住了。”
闻言傅诏嘴角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笑,随即迅速收敛了神情,挥手道:“退下吧。”
“是。”瑾瑶应了一声,还是忍不住问:“那秋实姐姐她……”
没说完对上了对方阴沉沉的眸子,她紧忙又闭了嘴。
这就是不准的意思。
出了屋子,瑾瑶回到自己的住处,拿了一个垫子给秋实,“姐姐,我……此事怪我,是我做错了事,害姐姐受罚。”
秋实没接,只淡淡一笑,并没有责怪瑾瑶,反而安慰了她:“无妨,做奴婢得被主子罚跪又算得了什么?倒是你。”
她看向瑾瑶,眼底不免怜惜温柔,“我年长你几岁,看得清楚,世子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
瑾瑶的心头微动,是啊,他看她的眼神确实不同,比看其他人更厌恶与轻蔑。
她也是方才才明白,秋实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傅诏提防她勾引傅凌,更厌恶她试图接近司直大人。
在他眼中,她卑微得如同一粒尘埃,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垂怜。
他派秋实来,就是为了监视她,防止她玷污了那些高贵的人物。
正如府中人所说那般,他的惩罚绝不含糊,无论男女皆一视同仁。
瑾瑶低垂着眼,苦涩地笑了笑,“我又岂能不知。”
秋实怔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你知道了?那世子他……有没有……”
秋实的话问得含蓄,瑾瑶以为她在问有没有被打,她摇了摇头。
想了想,如果继续留在府中,难免再犯错,届时秋实可能会因她而遭受更多的惩罚。
早日离开这个府邸,对她和秋实都是最好的选择。
跪了两个时辰,云痕过来传令,说主子已经消气了,让秋实起来。
搀扶着秋实回房,瑾瑶卷起她的裤腿,发现已经红肿了一片,她拿过药膏为其上药。
烛光下她一张小脸瓷白娇俏,瑾瑶叹了口气,幽幽问:“不知姐姐有没有什么赚钱的法子?”
“你缺银子了?”
瑾瑶点了点头,“现在我也不是二爷的通房了,进府卖的是活契,有了一定的银子就可以赎身,我想还是出府得好,这样姐姐也不用跟着我受连累。”
“可是……”秋实迟疑地开口:“世子会准许吗?”
他怎么可能不准许,那么厌恶自己的人,巴不得她出去吧?
不赶走她只是因为碍于自己的脸面,作为世子爷随意打发一个小丫头有失身份罢了。
秋实想劝她什么,瑾瑶倏然想到了,她笑吟吟拉住秋实的手,“我知道我做什么了,我会做点心,明日我便做些点心拿到鼎香楼,问问他们可不可以代卖,如此我出府了就可以以此为生。”
当真如此吗?
秋实看着她眸中千绪不知从何而说,这个看似柔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