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声势浩荡的一群人终于走了,姜初霁这才松了一口气,在上课铃之前回到了教室。
姜初霁看着沈秉煦一言不发,忍不住用胳膊肘碰了碰他,“不会真的来找我算账吧?”
看着面前少女有些受惊的目光,沈秉煦没有打算把事实告诉他,见老师走进了教室,他瞥头用气声偷偷道,“林煜盛说,让你最好躲着他走。”
姜初霁听后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见沈秉煦还一脸毫不在意的模样,忍不住嘟囔道,“哎,还不是怪你。”
“是是是,放心吧,有我在。”
姜初霁没再多说,直觉告诉她,沈秉煦的背后,其实并不简单。
因为她曾向欸波希打听过他的过去,但它却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结束了一天的学习,沈秉煦将自行车停好,正想着姜初霁是否回到了家,抬眸便见一辆豪华低调的车停在了他家楼下。
司机站打开了车门,一位西装革履,梳着大背头的中年人从车上下来,他顺了顺自己的西服。
“听说今天林氏那小子去找你了?”
见沈秉煦不答,男人也不恼,“说准确点,是去找你那个好同桌了?”
这话才激起了沈秉煦的些许反应,他蹙了蹙眉,简洁明了“有事吗?”
男人从司机手中接过一张卡,递给沈秉煦,“出国深造,一切费用我们承担,回国后直接接手沈氏,如何?”
看着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就是他和他的父亲,害的自己的妈妈沦为人们口中唾弃的肮脏,而他,从小便被身边人疏远嫌弃,被取了各种难听的外号,被当做垃圾桶,年少时的伤害如同枷锁,牢牢的将他套牢,若无意外,若没有遇见姜初霁,他将带着那厚长的刘海,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嗤,是公司的股东们已各怀异心,发现了要坐不稳沈氏董事一位,又发现自己后继无人了,才想起我了吗?”
“哎。”
男人叹了叹气,面上一脸的慈爱,“秉煦啊,你还小,只看得到表面,我也很无奈,很心痛,这些年没有管过你,可是……”
“够了。”
沈秉煦不想在与他虚与蛇尾,低吼打断了他的话,“想我接手沈氏可以,我不出国。”
男人似乎有些不可理解他的话,质疑道,“出国你将得到更好的资源,更好的教育,这不比待在这里好吗?!”
随后又想到了什么,满脸不屑,“是为了那个叫姜初霁的女孩子?她不过普普通通家庭,你未来可是沈氏继承人,她配不上你!”
“配不配得上你说的算吗?”
见沈秉煦情绪有些暴躁,男人心道,果然是毛头小子,沉不住气。
但他面上却平和了不少,试着说服沈秉煦,“秉煦啊,你还年少,以后还会遇见很多人,等你成为了沈氏掌控者,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到时候就算那女孩子结婚了,你想要,他也必须是你的,做情人,做床……。”
“砰——”
拳头撞击到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响亮,男人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一旁的司机见状想要上前,却被男人制止。
他碰了碰自己的脸颊,疼的他直抽气,而他只是笑了笑,“果然是长大了,只是沈秉煦,你觉得就凭你现在的实力,就看你现在只会用拳头解决问题的能力,能护得住她吗?”
“你既跟我姓,那我便不记你这一拳,你好好考虑吧,我最大的让步就是让你读完高三,别为了个女人,抛弃自己的大好前程。”
说罢,将卡拍到了少年的书包外侧,坐进车内,低调奢华的豪车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物理中讲到,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沈秉煦感受着手背的疼痛,摊开手,上面赫然躺着一只千纸鹤。
这是今日他软磨硬泡,从姜初霁那儿讨来的。
他扪心自问,对于这几年受的所有的冷眼辱骂甘心吗,答案是肯定的,曾几何时,让他坚持下去的就是为了报复那些曾经欺负,辱骂他和妈妈的人,甚至极端的想过,同归于尽不就好了……
后来,他在又一次的麻木中转学来到了这个小城市的高中,一如既往的租了一间离学校较近且又便宜的房子,对于一年半载也见不到的妈妈,他也不会过多关问,只知晓她每个月都按时缴纳房屋,发放生活费。
只是这次,他以为的一如既往般的一潭死水,却被一个叫姜初霁的女孩子激起了浪花。
那天放学,同学们都一窝蜂的往校门口涌入,而她却趴在桌上,就像他曾经养坏了的花,气息奄奄的。
后来她不知怎么了,一个机灵清醒过来,走之前还和他寒暄了一句。
这个同学真是自来熟。
这是沈秉煦对姜初霁的第一印象。
但他没有回答,他下意识的往墙角瑟缩了下,以为她如以前那些人一般,朝自己扔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