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泽在明镜阁磨磨唧唧呆了近四五日,终于磨到秦老太太发他月银的时候了。
脸都快笑裂了的秦越泽还了路知许一半的钱,出了明镜阁立刻就上西城去了。
万双和简青憔悴的看着世子爷远远跑在前头的身影,心说您还高兴呢,戴姑娘可候着您呢。
这四五日,他两这罪可没少受,又是挨骂,又是要躲着那位姑娘砸东西。
这脾气不仅远不及他们新主母,还搞得好像养小三的是他们两个。
路知许倒是重重松了一口气,乐的逍遥自在了。
和痛恨的人在一起,浑身都长满了刺。
更谈不上享受生活了。
悠悠享受了一天没有秦越泽的生活,练字看书,实在是快哉。
天色见黑了,玉莲晚上院子里的事情做完,便过来伺候路知许看经营。
一道带着清香的清流从青花茶壶里缓缓注入杯中,荡起层层茶雾。
“世子妃,喝些茶吧。”
路知许接过去,轻啜一口就放下了。
“世子走了?”
玉莲笑眯眯的,立刻便回:“拿了华阳堂发的钱,立刻就跑了。”
眼睛又一转,声音低了些,“是去表妹那儿了?”
“你倒还聪明,我还以为你看不出来。”路知许浅笑,打趣她。
“反正,我是不会给远房表妹,买六百贯的衣裳的咯!”
玉莲夸张着表情,先尖着嗓子学戴景然:“表哥,我就要这件!”
又跑到另外一边,压低了声音学秦越泽:“怎么这么贵?笙儿,借些钱我使!”
“你又调皮,当心老太太看见!”路知许看着她好玩,难得的笑眯了眼,心中开心极了,“到时候,也叫你去茶房!”
玉莲又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眨了眨眼道:“我才不怕呢,打发我去茶房,我便天天给世子妃做好喝的饮子。”
还是自己的人最可心,知道路知许不开心,便想尽办法哄她一笑。
也是难得的舒心了。
两人正说话儿的时候,玉春从外面进来通报:“世子妃,绿绮来了。”
路知许神色有一刻惊奇闪过:“她来干什么?”
玉春挠了挠额角,也是困惑道:“是老太太吩咐茶房煮了些晚膳的例汤,是乌鸡汤。”
“说是天气燥着,怕您平日胃口不多,送些给您补气养血。”
差点忘了,绿绮就在茶房。
玉莲讨厌绿绮,便又气哄哄的问:“平常送汤,都是念春念夏去取,今怎想着叫她来送了?”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她非要揽了命给您送,说是赔礼道歉呢。”
路知许挑了挑眉,倒是笑了,“让她进来吧,我看看是怎么个道歉法子。”
玉春领了命,出去叫了绿绮,不出片刻,一身绿衣的绿绮就进来了。
手里确实拿着的是茶房用的保温木盒。
路知许把手里的账本放下,眯着眼看着她。
“你倒有心,自己要来这儿送。”
绿绮行了礼,神色倒是真的恭恭敬敬的,说道:“是绿绮不懂事,在您院子里说了些逾矩的话。”
“是您大方,才叫绿绮还有机会在公府做事的机会。”
扫了绿绮一眼,路知许发现她那一身绿衣当真是旧了些,脸上水粉也不扫了,看着真是憔悴了不少。
老夫人确实似乎放弃绿绮这枚棋子了。
“本也不是什么大事。”看她真的没什么别的意思,路知许不再看她,又把经营本子拿起来看。“放下便回去吧。”
她最近正想着开拓新的经营。
嫁妆虽多,一个人一辈子也花不完,但创造财富的能力,才是真正能够在男尊女卑的社会风气中,稍稍站稳脚跟的法子。
绿绮咬着下唇,到路知许靠着的方几上把汤盒取出来,人却没挪窝了。
“世子妃,这是老夫人怕您闷着,特地给您做的。”
“知道了。”
路知许没抬头,那乌漆嘛黑又油腻的乌鸡汤,炖的一点也没胃口。
“...您不喝吗?”
“等会儿喝,现在忙着。”
“您现在喝了吧,天气这么燥,喝点乌鸡汤确实是好的。”
饶是再笨的人,也知道绿绮有异了。
皱了皱眉,路知许又把目光移到她身上,声音中有一丝愠意:“我喝个汤水,要你来教?”
她低了低头,不敢看路知许的眼睛,只是喃喃的说着:“老夫人特地做来的,绿绮只是怕您忘了喝,等下凉了便驳了老夫人的心意了。”
玉莲看见绿绮磨洋屁就烦,便站到她面前去挡着,有些气:“凉了我们这些个人又不是摆设,不晓得再热吗?”
“叫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