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许叠上给严秉写的信,又印了自己的私印,便交给瞻园来取的小伙计了。
小伙计行了个礼,“世子妃,东西都装好了,我先回去了。”
“叫他们快些交货就是。”
路知许轻描淡写嘱咐了一句,瞻园的小伙计便退下去了。
玉莲拿着一支小小的拨筋牛角梳过来,心疼的说道:“世子妃,我来帮你揉揉吧。”
是了,最近这真是风波不断。
见路知许允了,玉莲持着那牛角梳的一端,手上稍稍用了些力,按揉着她的太阳穴。
闭着眼睛,路知许感觉脑中的闷痛在一点点消退。
终归身边还是有个可心的人。
“世子妃,老太太那边叫您过去。”
才感觉到头疼好了点,玉春从外头走进来,带来了一个让人头更痛的消息。
“她又有什么事?”路知许睁开眼,又抬手叫玉莲停手,口气有些微的不耐烦了。
准没好事。
玉春面露难色,只诺诺的说道:“我在外面做事,挽秋姑姑直接过来吩咐我过来叫您了,我也不知道老太太有什么要紧事。”
路知许觉得这个宣平公府真是要待不下去了。
想起昨天被提走到京郊庄子里关着的方琴,还有那一档子从来没听过的父母旧事,路知许就脑袋嗡嗡的。
加上香水行要开业,更是有些焦头烂额。
正想休息会儿,老太太就找上门了。
路知许攥紧了手,一个词在脑中不断飘过,晃得她心烦意乱。
和离,和离,和离,和离。
终究是突地又一放松,认命的站了起来。
“走吧。”
第二次来华阳堂,路知许不可避免的注意到,老太太院子里的花儿又换了一茬,品种都用上最新的秋花儿了。
光会花不会挣。
路知许耸耸肩,只管往里头走去。
反正她也不会收拾这烂摊子太久了。
这次到华阳堂倒是畅通无阻了,挽秋本来站在门口,远远瞧见她来了就连忙进堂里去了。
终于发现路知许不是大白菜,随便人踢一脚了。
进到厅里,路知许扫了一眼,秦老太太坐在正位上,挽秋在侧面儿站着。
眼神扫到她时,身体就不自觉的瑟缩回去了。
“好儿媳,你可算来了。”秦老太太亲亲热热的叫了她,忙不迭的又从位置上起来,竟提步要来扶她。
这下路知许确定了,百分百没好事。
路知许很给面子,搬出个合规合矩的笑,顺势挽住老太太,也坐下了。
“婆婆要我来,我自然来了。”
秦老太太脸上可谓是红光满面,转头就叫了挽秋:“挽秋,给我的好儿媳看茶!”
挽秋忿忿,还是取茶水去了。
“婆婆,今日看着可是有什么高兴事?”路知许觉得她高兴的不正常。
“自然是有了!”秦老太太一摆手,脸上的高兴遮都遮不住,“前几日铺子算月账,赚了不少钱了!”
果然是钱的事。
路知许淡淡一笑,点点头,也不邀功,只应:“这确实叫人高兴了。”
“只不过也要时时顾着,才可有钱可赚。”
这是点老太太呢。
秦老太太有些尴尬,不过很快就盖了过去,喝了一口挽秋上来的茶,语气一转,讪讪的说道:“好儿媳,婆婆我今天也是有一事想问问你。”
“您说便是。”
“我听说你要开新铺子了,怎得也没跟家里头这些个说一声呢。”秦老太太还有点责怪的意思。
原来是瞧上香水行了。
路知许笑笑,不失礼节的回了:“是家里头做的,叫我代管着,做些前头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非说不可。”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
倒是叫老太太急了。
“儿媳,那可不是小事啊,我听说可是在华阴街中间儿弄得地盘儿,城中旁的香水行比都不敢比了!”
“您都说了是华阴街的地儿,婆婆难道不知道我只是一届女流,那般的地界儿是我能弄来的吗?”路知许脸色反而有些委屈了,“我不说,确实也只是代管而已,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秦老太太嘴里卡着话,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这路家女,说什么都能包着!
可想起那偌大的新生意,老太太决定还是要逼自己一把:“儿媳,那也算是你在里头管事了,还是要告诉咱些个一声的。”
路知许愧疚的点点头,仿佛真的知错了。
“儿媳知道了。”
紧接着,老太太便开口道:“我今儿个叫你来,就是想问问,能不能让我也入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