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泽急促的带着简青快步走进华阳堂,厅里秦老太太和宣平公正说着话。
来不及通报,也免了其他礼数,秦越泽冲进厅里,几乎是一个滑跪过去,猛地就扑在了地上。
“父亲,母亲,我要娶景然!”
又猛猛磕了一个头,一瞬间那额头就起了个包。
宣平公和秦老太太几乎没反应过来,回过神来才缓着听清宝贝儿子说的什么。
“你一天天不务正业,到底要干什么!你母亲才同我说了这个事儿,我从前不知道你是这般拎不清,看来真是我把你惯坏了!”
宣平公的事业希望还捏在路家手上,自然是怒极了,冷哼一声,“你跑去花柳之地流连,我就不说你了;豢养在那外头,也算我对你缺少管教;但你可知那一个青楼女子,纳为贱妾已是大大抬举,还肖想什么正妃!你想你爹在朝堂让人戳烂脊梁骨是不是!”
秦越泽埋头不听,只又叫道:“儿子管不了那么多了,景然必须做正妻!”
这话彻底惹怒了宣平公,他吹胡子瞪眼指着儿子便骂道:
“平常免了你的礼,你也不曾多一天一时的跪过父母;现如今倒是为了一个女子跑来跪我!你给我滚!”
因着刚上朝回来,宣平公手里还拿着那两尺六寸长的上朝用的笏板,心里想起方才在朝上被人挤兑自己被夺兵权的事儿,越发气急,抬手就把那笏板砸出去了。
宣平公的笏板,是象牙做的,通体白皙温润,拿在手里那可是相当的有份量。
本来也没想真的砸自己儿子,只是向着旁的地面送过去的。
可那秦越泽竟然头一铁,跪在地上往前爬了两步,用头去接笏板!
“哎哟!”
笏板,正中秦越泽头顶。
秦老太太一下就瞪大了眼,声音里立刻就带了哭腔,两步跳下去扶秦越泽:“老爷,你这是干什么啊!你要打死儿子吗!”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打他干什么!”
秦越泽倒没什么事,只是头有些晕,宣平公没使太大的力气。
可看着自己母亲过来抱着自己叫唤,他也闭了眼睛哎哟哎哟的叫唤上了:“疼死我了,疼死我了,砸死我了,砸死我了....”
“越儿,越儿,母亲就你一个孩子,你千万不能有事啊!”秦老太太哭喊上了,又吼了一声:“挽秋,还不去叫张元过来!”
“哎,哎!”
堂上顿时便乱作一团。
宣平公脸一黑一白,二品大员也落了个不知所措的局面了。
他默了,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
罢了,还能真打死这个儿子?
张元仔细检查了秦越泽的头,确定没什么事后,又只开了一副药,便向秦老太太汇报道:“老夫人,世子爷没受什么外伤,只是可能震着了,有些受惊,我开一副药先去吃几天。”
秦老太太黑着脸,吩咐挽秋跟去抓药,又把下人喊去准备煎药。
厅中安静下来,她这才说道:“老爷,你把我也打死吧,越儿有什么事,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秦越泽紧紧闭着眼睛,似乎是真的极不舒服。
宣平公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抬手拍在了桌子上:“哎!你说这些话做什么!”
“越儿只不过是不懂事,喜欢个女子又有什么了不起的;老爷年轻时不一样是把我从村子里带出来的!”
秦老太太红着眼角提起他们的往事:“难不成我也见不得人了!”
“那能一样吗?!”
“怎得就不一样了?左不过是个青楼女子,纳来做妾就是了,她还真能说什么?!”秦老太太心疼的摸了摸自己儿子的头,轻柔地说道:“你要娶,娶就是了,只是那正妃之位当真不行,你也要理解母亲。”
秦越泽痛苦的睁开一只眼,瞧着自己父母的样子,心虚的说:“母亲,我今日来不是为这个的。”
“大夫诊了景然的脉,说是双脉,她怀的是双生子!”
秦老太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急忙追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我又把城外的大夫请去看过了,当真是双脉!”
这下,饶是方才气急败坏的宣平公,内心也起了一丝涟漪。
他们秦氏,一向少子,他更是老来才得了秦越泽这一个孩子。
双生子!若是两个都是儿子....
方才才发了火,他还是冷着脸问:“要两个都是女儿,又有什么区别,都是赔钱货!”
这话虽有失偏颇,可对于现在穷的发指的宣平公府来说,两个孙女儿未来的豪华陪嫁,可能真的有点儿困难。
秦越泽急忙摇了摇头:“我也怕是两个女儿,可景然现在极其爱吃酸的,这几天都吃了几盘子酸梅酸杏了,怕就是两个儿子!简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