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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1 / 3)

老实说,我并不擅长“与人交往”这件事。我的圈子和其他女孩子相较起来狭窄得像是蛋壳里的世界,我的心也很小,容纳不了太多人。我和他人所有的联系都建立在“排球”之上,脱离了它,我不是他们的谁,他们也不是我的谁。

我在学校里没什么朋友,及川和岩酱升学之后,我又变成了一个人,一个人上学、吃饭、放学回家,要说有多大变化,其实也没有。我习惯于独处,也享受一个人待着的时间,要是有人突然打破我堪堪维持下来的平衡,那我才是真的伤脑筋。

但那并不意味着我喜欢孤独,因为从小到大的经历,我非常珍视我的每一位朋友,就连远在东京的工藤新一和毛利兰都时常有联系。

我看到岩酱的信息,第一想法竟然是:及川彻又在闹什么幺蛾子。可我很快就反应过来,虽然我老说,及川你这人心眼儿小,输了比赛还一直针对人家,但那其实都是些闲暇时的无聊之话,没有哪个小心眼儿的人对着对手也慷慨地进行一番指教,告诉人家哪些打法还有缺陷。及川彻也只是胜负欲强了些,在我看来这正是他的闪光之处。总而言之,或许我在今天早上困得七荤八素的时候对着及川彻胡言乱语了些什么,也许是很过分的话……

鉴于我被打上“零经验”的人际交往,我觉得我此时应该向别人求助,并迫切地需要一位男性友人给予我帮助,岩酱是指望不上了,再去短信轰炸他似乎不太好,我又想到了我哥,但他最近训练很忙,每天都很晚才回家,于是清濑灰二也pass掉。

我翻着好友列表,因为人数很少,很快就滑倒了底端,我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地看过去,最后定格在“工藤新一”四个字上,手一抖就切进了聊天页面,最后一条信息停留在两个月以前,我拜托他在东京帮我买下新发行的游戏。

我模糊的印象告诉我,工藤新一的脑子好使得不得了,我顿觉我做了个明智之举,啪啪一顿打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发过去,询问他应该怎么做。

对方应该是在忙,手机不在身边,很久都没有回消息。在这期间我点播了场去年排球世界杯的比赛来看,美国队打巴西队的,等着消息过来的缘故有些心不在焉,看得并不投入,如果教练在这肯定会狠狠地用叠成条状的报纸敲我的脑袋让我专心分析比赛。

八月末的宫城县热得让人昏昏欲睡,空调的声音在我头顶嗡嗡作响,我陷在柔软的沙发里闷头打了一会儿瞌睡,下午的时候,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响起短促的提示音,把我从昏睡的状态拉出来。我拿过来一看,工藤新一终于回了我消息。

工藤新一:「总之我觉得,你应该先去道歉。」

「可我和他是非常亲密的好朋友。」

发送过去后,我忽然意识到,这层亲密关系也只是我单方面强加给及川彻的。我们的生活除了排球和游戏,似乎就没有重合的地方。我不知道他除了排球和游戏以外还有什么爱好,除了岩酱和我,他还和哪些人来往。我甚至怀疑或许对及川来说,我们并不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工藤的下一条消息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再亲密的朋友也会出现不和的时候,我跟兰就经常吵架,所以就要去把握那个“度”在哪里,哪些地方是对方的界限,哪些地方是安全区,只要不过界,怎么样都行。当然,以上都是我个人的一些见解,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真的想多了,或许这种“删好友”的行为对你是一种稍微有些过界的玩笑话,对他来说可能无伤大雅。鉴于我对你的了解,你对待有些问题该敏感的时候大条的得不行,该你神经大条的时候又想东想西,所以我建议你直接当面去问他。」

我简直要为工藤新一鼓掌了,多么有逻辑有条理有道理的一段话,我都想把这条回复收藏起来反复瞻仰时时背诵。

「你说得太有道理了!谢谢你工藤君。」

对方没有再回复,我估计他又忙着干他的事情去了。我把电视关掉,看了看外面的天气,这毒辣的日头,估计及川在训练的可能性不大。以防万一我还是带上了零钱包,万一去人家家里堵人没堵到还得往青叶城西跑一趟。

及川家离我家很近,不算上下楼时间走路大概五分钟的样子。外出没打伞,日光眩目,滚烫地烧着我裸露在外的皮肤,暑气蒸腾,从我脚底升起来,我整个人都像是在火里烤一样。匆匆跑到及川家楼下,我又像是从火里拿出来又过了热汤,不过几分钟就汗水淋漓,直直地往下淌。

我心想:祸从口出啊,要不是想着当面道歉更诚恳,我何苦跑这一趟。

等到及川开门惊讶地看见门外的我时,我已经顾不得我和及川正处于一种尴尬的“冷战”状态,熟门熟路地越过他,跑到客厅的空调下接受凉风的清洗。

“喝什么?”及川走近我,问道。

“都行,白水吧。”我用手扇着风,“叔叔阿姨不在吗?”

及川在餐厅盛了杯水,加了冰块,也给自己弄了杯,走过来递给我,顺便回答我的问题:“出去开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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